卢尚华

100年前，胡适等人曾发起主义和问题之争，争论似乎已经平息，但实际上却演化出波澜壮阔的主义和问题之战。苏联阵营与西方民主国家的冷战，是主义之战，也是问题之战，结果是西方民主国家完胜。中国内部，大陆政府与台湾也陷于主义和问题的冷战，目前谁也不服谁。但大陆政府多少显露败象，以致不得不“改革开放”，在一定程度上加入资本主义元素，允许香港和澳门保留资本主义制度，幻想对台湾实行“一国两制”。台湾的主义被大陆政府定义为错误，三权分立、司法独立、民主宪政都被大陆政府拒绝，但在台湾已经深入人心，台湾在主义之战中得分较高。台湾已经成为发达经济实体，在问题之战中也得高分。大陆政府改革开放也有成绩，可以打个中等分数。此为笔者愚见，大陆政府的自我感觉应该更好，但中等分数不能让人满足。

现在大陆政府面临西方民主国家的新冷战压力，实际上是主义和问题之战的又一个阶段。以前西方国家的对手是苏联，现在的对手是大陆政府。大陆政府有胜算吗？大陆政府自身当然是自信满满。但中国人民未必能够支持大陆政府赢得新冷战。首先，台湾人民不可能支持大陆政府的主义。其次，大陆民营资本主义阶层理论上不支持大陆政府。再次，大陆劳工阶层是大陆政府的基本力量，比较复杂，很多人给民营企业打工，对资本家既爱又恨，爱资本家提供的工作机会，恨自己不是资本家。资本主义的生命力是强大的，随着民营经济的发展壮大，大陆政府在劳工阶层的影响力下降。大陆政府几乎就是孤家寡人，依靠一群党员，垄断国家机器，维持统治。大陆政府如果在民生问题上做好，可以巩固统治。但近年因诸多不利因素，经济发展速度放缓，难以赢得高分。

虽然如此，大陆政府未必迅速倒台。朝鲜那么困难，不也没倒台吗？朝鲜与韩国之间，其实也是主义和问题之战。韩国得高分，胜负本已分明。但因为没有双方认可的裁判员，不能判出胜负。

笔者认为，主义之争，本应该局限于学界，给各方一个讲台。再进一步的话，可以找个地盘做新主义的实验，让世人看到实验成果。但不幸俄国出了个列宁，直接开启东方与西方主义之战；而大陆政府继列宁之后，开启中国主义之战，发生国共内战。

在主义和问题之战中，邓小平开启了低调模式，这是一个半投降模式，引进资本主义元素，注重解决民生问题，成效颇丰，经济增长，也和西方民主国家发展了友好的关系，规避了主义之战，重在解决问题。现在看来，半投降其实已经是过去式，大陆政府硬气了，在意识形态上对抗西方。西方还是那个西方，大陆政府已不是邓小平时代的大陆政府；至少，西方对大陆政府的观感已经不同，故西方日益做出与大陆政府对战的姿态。

笔者认为，西方意识形态可以进台湾、香港、澳门，同样可以进入中国大陆，大陆民众为何偏偏要拒之门外？这不是自我封闭吗？改革开放的态度还真诚吗？

笔者主张可以有意识形态之争，在学术界可以争论，但不可以有意识形态之战，不应把自由的人民群众绑在意识形态的战车上，而应该引领人民在民主自由的环境下集中精力解决民生问题。一旦把人民的事业绑到意识形态的战车上，让人民参与意识形态之战，人民的利益将无法保障，位高权重者慎之。

作者是中国广西时事评论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