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工商时报》
《工商时报》社论
在11月8日的期中选举之后,美国总统拜登随即展开东南亚的外交之旅;而其中的G20年会,则是举世瞩目、堪称今年最重大的外交盛会。出乎意外的是,尽管新加坡并不是G20的成员国,但是,主办国印尼总统佐科特别邀请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大会发表(在美国和中国大陆之间)“亚细安国家不想选边站”的演说。
综观美国过去半个世纪,从1969年到1992年的尼克森、福特、卡特、雷根、以及老布希,一直与苏联对峙的五位前总统之年代,于1991年苏联解体之后,军事与经济的国力,都达到历史上的巅峰。冷战前后的外交政策,已经因为美国庞大的市场和强大的国防,全球唯一的超级强权,除了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之外,透过国际经贸的基础,还组建出迄今无出其右的绵密体系。从1975年创立的七大工业国组织(G7)开始,1994年的北美自由贸易区,1995年成立的世界贸易组织(WTO),乃至于1999年创立的二十国集团(G20),国际经贸交流合作的领域,都是由美国独领风骚,独占鳌头。
然而,在柯林顿、小布希、奥巴马的1992年到2016年期间,受惠于国际经贸的快速发展,中国大陆的崛起,逐渐改变了国际经贸版图的格局。特别是2016年到2020年的特朗普总统任内,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协定”(TPP),2018年开启的美中贸易战,虽然也阻断“中欧投资协定”,却也看着由中国大陆主导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协定”(RCEP),于2022年1月1日正式上路。这是拜登总统2021年1月20日就任后,所面对严峻的国际环境,而在今年2月俄乌战争来,能源危机和全球通膨、甚至是美国和中国大陆经济衰退的疑虑,局限美国政府的挥洒空间,从而形成11月8日期中选举、拜登总统面对的外在环境。
盘点过去半年,美国的全球外交,是以国家领导人高峰会为主轴。从5月12日至13日,在首都华府举行东南亚峰会开始,然后,拜登再前往日本,在东京与澳洲总理和印度总理,共同召开“四方安全对话”峰会(QUAD)。接下来,则是6月6日到10日,讨论中南美洲的非法移民,以及如何解决区域经济发展陷入长期困顿的问题。拜登总统并于6月26日到28日,于德国举行的G7,与各国领袖提出“全球基础建设与投资伙伴关系”,要在五年内筹募6000亿美元(约8238亿新元)。此外,拜登总统还打破历史惯例,没有从以色列转机,在7月15日直接飞抵沙特阿拉伯,参加波斯湾合作理事会,同时与沙国国王会面,商讨石油增产的问题。
直到11月8日的期中选举结束后,拜登先参加在埃及举行的联合国气候峰会(COP27)(11月6日到18日),在11月11日正式发表演说,除了强调美国能够达到减碳的目标,并敦促世界各国政府,应该加速对于避免灾难性全球暖化的努力。随后风尘僕僕的前往柬埔寨,参加东南亚国家协会的十国领袖高峰会,并提出“自由开放的印太地区愿景”。紧接的则是印尼主办的G20峰会(11日15日到16日),以及今年在泰国召开的APEC峰会(11月18日到19日)。而且在圣诞节之前的12月13日到15日,还将于华府举办“美国─非洲国家领导人峰会”。
美国今年外交政策的积极作为,透露出三点意义。其一,美国“揪团”的国家领导人高峰会,宣示的意义甚大。而且美国政府对于世界各国的重视,已经先从领袖峰会和经贸交流的场域开始。其二,墨西哥总统在美国期中选举的前一天,宣布要在11月23日到25日,举办中南美洲的高峰会,而且除了巴西准总统鲁拉尚未确定以外,智利、阿根廷、厄瓜多尔、秘鲁、哥伦比亚等国家都决定要参加。墨西哥总统呼吁,中南美洲和加勒比海国家,应该成立一个独立于美国主导“美洲国家组织”以外的区域性国际组织。
其三,由于在期中选举后,民主党已经失去众议院过半数的席次,对于加入“跨太平洋全面进步伙伴关系协定”(CPTPP),以重新拿回亚太与印太地区经贸发展的主导权,恐因涉及关税减免、国会同意、工会与产业和消费者的权益,其可能性当是愈来愈小。但美国另辟的战场:“印太经济架构”(IPEF),则更积极进行。在11月15日“彭博创新经济论坛”上,美国贸易代表戴琪于新加坡强调,IPEF将在澳洲召开会议,并希望能在两年内达成协议。还有两年任期的拜登总统,从美洲到亚洲,经贸外交政策都将面对重大挑战,其后续发展值得密切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