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之渡

上个周末，全球许多人守在荧幕前看四年一度的世界杯决赛。赛前阿根廷球迷的情绪就已经高涨，球队在小组赛首场比赛意外败给沙特阿拉伯之后逐渐找到状态，16强淘汰赛起一路过关斩将战胜澳大利亚、荷兰和克罗地亚，越战越勇。

球迷情绪高涨背后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许多“阿根廷球迷”，应该更确切地称为“梅西球迷”。

相比许多其他大牌球员，梅西“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作风为他赢得不少赞誉。去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挥泪告别效力了20多年的巴塞罗那球会的一幕，许多球迷仍历历在目。本届世界杯作为有可能是梅西退役前最后一次赢得这份殊荣、让职业生涯圆满的机会，更让不少球迷期待童话般的结局。阿根廷队最终也没让球迷失望，阔别36年后再次得偿所愿，捧起大力神杯。

梅西在职业球队成就非凡，夺冠无数，但在国家队的经历却是磕磕碰碰。2021年以前，梅西只随国家队打进2014年世界杯决赛，及2007年、2015年和2016年美洲杯决赛，2018年世界杯止步16强。直到国家队过去几年引进新球员、调整进攻，才有了更稳健的发挥，也为球队摘下去年美洲杯和今年世界杯桂冠奠定了基础。

努力就会有结果，这几乎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在邻国马来西亚，安华也是几经波折，才结束了数十年的等候，成功任相。他曾受牢狱之灾，出狱后在2018年选举中与前首相马哈迪结盟，却因政局更迭而与相位失之交臂。上个月的选举中，他吸取了经验，虽然没有赢得多数席位，但在多方逐鹿的格局中谨慎选择盟友，取得组织联合政府的主导权。

同样的，梅西2016年在阿根廷踢输美洲杯决赛后，一度失望地宣布离开国家队。要不是当时多方挽留，成功说服他回心转意，估计今天也没有本届世界杯这童话般的结局。

经历过低谷，攀上高峰时，才更觉得珍贵和来之不易。成功故事的美好，往往背后都有一番曲折作为衬托。故事主人翁处于低谷的时候，相信身边不乏有人勉励他们“下次会更好”，希望他们不要因一时失意而心灰意冷。

“下次会更好”这句话，说起来容易，但除了让人当下听着顺耳，实际上起不到建设性作用。用得多了，还可能显得廉价，仿佛但凡遇到不顺遂，就能用它来自我麻醉，制造“没事”的错觉。在说“下次会更好”之余，更应切记好好探讨从哪些方面改进，以及得做哪些准备工作，然后加以实践。否则到了“下次”，同样的问题还是会出现，然后同样又会指望“下下次”更好。

每一次不如意，就少了一个“下次”。

没人知道结局会是成功或失败，也不知道会有几个“下次”。重要的是努力不懈，以及团队中的相互借力。

把握每个“这次”，积极为成功创造条件，到了“下次”机会出现的时候，才能牢牢把握。如果能从2022年底的这些成功故事得到些许启示，那我们或许有更多底气去相信“明年会更好”。

（作者是《联合早报》高级记者 [email protected]. s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