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彭博社

作者：Dong Lyu、Jinshan Hong

席卷中国的疫情海啸令人担心一年多来将第一次出现新的危险冠病变异株。

由于与众不同的防疫政策，中国的情况在全球独一无二。世界上几乎所有其他国家都已经在不同程度上抗击了感染潮，并接种有效的mRNA疫苗，而这两件事中国基本都没有做。结果就是这个人口大国对冠病的免疫力很低，疫情浪潮汹涌。

由于中国政府不再发布详细的疫情数据，预期中的感染和死亡人数激增无官方数据。美国和世界其他地区的医疗专家和政界领袖担心病毒变异会带来新一波的感染。与此同时，全球每月用于追踪病毒变异的感染者基因测序已经大幅减少。

美国传染病学会研究员，达特茅斯大学盖塞尔医学研究院教授Daniel Lucey表示，“未来几天，几周和几个月，中国肯定会出现更多的奥密克戎亚型变种，但世界必须要早日认识并迅速采取行动的是一个令人担忧的全新变种，它可能更具传染性，更致命，甚至能逃避现有诊断方法中的药物，疫苗和检测手段。”

Lucey说，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一个先例是2020年末在印度出现的德尔塔变异株，当时几百万人在短时间内感染，这个致命毒株很快就传播到了全球。虽然不能说这次就一定会出现凶猛的变异株，但是全球必须对此未雨绸缪，准备好疫苗、治疗药物和其他必要手段。

跟踪

中国疾控中心病毒所所长许文波在12月20日表示，中国疾控中心病毒病所根据多个新冠病毒亚型在中国共循环的现实情况，制定了《人群新冠病毒变异株监测工作方案》，“每个省选三个城市，每个城市选一个哨点医院，每个哨点医院每周采门诊急诊病例15例、重症10例和所有死亡病例的标本进行基因组测序和分析，并且在一周内，把测序数据上传中国疾控中心病毒病所建立的国家新冠病毒基因组数据库中”。

他说，“通过上述方案，可以实时动态监测新冠病毒奥密克戎系列变异株在中国流行的动态及其各个亚型的构成比例”。

在中国基本上放弃大规模核酸检测并调整冠病死亡病例分类指引后，外界很难弄清楚这个国家的实际感染和死亡人数。

两条路径

在中国，病毒的发展可能有两条途径。奥密克戎及其数百个亚型变异株可能会像在今年全球其他地区那样直接撒网式铺开，暴发数波疫情，没有其他毒株生长的空间。 疫苗和感染将帮助提高人体免疫力，直到实现群体免疫。

新南威尔士大学柯比研究所病毒学家Stuart Turville表示，“可能中国正在迎头赶上，现在该国的疫情更像是我们已经经历过的，我们的抗体已经成熟到可以应对这类病毒的程度”。

另一种可能性是，一个新的东西正在发展起来，就像2021年末非洲南部出现的原始奥密克戎毒株一样，这可能对世界构成新的威胁。

Turville说，奥密克戎“无处不在”，它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演化发展。如果真的是这条路径而且其传播更容易，那么可能会发生另一场“空降行动”，人们没法预期它的运行轨迹。

免疫力

事实上，当一种新变异株出现时，中国人对之前病毒缺乏免疫力会有利于新毒株的传播。Turville说，在全球多数地区，冠病病毒一直受到严重压制，不得不像柔术演员那样扭曲突变来避开现有抗体，但病毒在中国的发展可能是另一番景象。

位于南非德班的非洲健康研究所病毒学家Alex Sigal说，“中国情况与众不同，该国居民对于冠病病毒没有很强的免疫力。不能只因为感染人数更多就判断他们会受到更严重的感染。”

但另一方面，Sigal认为，由于缺乏较高的免疫屏障，中国可能给其他新变异株的演变提供机会。如果出现更糟的情况，那可能是个问题。

这也是Turville最关切的所在。

他说，“病毒也许会走另一条路，因为它没有压力，还有更多的移动空间。这可能是一个巨大的转变，和之前的经历完全不同。或许发生的概率很低，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们必须为此做好准备。”

奥密克戎对人体下呼吸道的侵入程度不及前几代毒株，它的威力在于传染性和逃避现有免疫屏障的能力，这两方面的结合给其他变异株关上了大门，包括那些毒性可能更强的。

低风险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对出现新毒株担心。 犹他州的进化病毒学家Stephen Goldstein表示，中国和世界其他地区免疫状况的差异使得新兴的奥密克戎亚变种不大可能比现有变异株具有更大传播优势。

“对于可能在中国发生的病毒变异，我现在并不特别担心，”他说。 “我不认为中国的情况会严重影响其他地区，会不会有新病毒横空出世并造成麻烦？有可能，但这不在我的预期范围内”。

中国官员也表示，即使奥密克戎持续变异，危险仍然很远。

抓住它

然而，全球对冠病的基因测序减少可能意味着一种新的危险变异株可能逃过人们的视线雷达，进而广泛传播。

“这会让我们吃亏，”世界卫生组织新冠疫情事务科技负责人Maria Van Kerkhove说。 “我们需要关注全球这方面的问题”。

这位科学家说，病毒“尚未稳定到可预测的模式。我们知道它将继续发展。认为病毒只会变得更加温和的观点是错误的。我们当然希望它越来越弱，但没人可以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