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田勘
俄罗斯侵略乌克兰的战争又到了关键时刻,乌军的反攻可能会在近期收复被占领的乌南赫尔松首府和相应地区。
在这个局势和背景下,黔驴技穷的俄国抛出了乌军可能动用脏弹的指控。这一次,总统普京没有公开指责乌克兰将动用脏弹,而是首先由俄国国防部长绍伊古10月23日与美国、法国、英国和土耳其国防部长通话时,指控乌方或将使用脏弹。此后,俄国又一批高官轮番上阵,鼓噪相同说法。
俄国高官在国际上指责乌克兰将动用脏弹的指责,不过是在世界制造脏弹烟雾,并威胁国际社会。对此,美英法三国外长23日发表联合声明指出,拒绝俄罗斯关于乌克兰正准备在自己的领土上使用脏弹的明显虚假指控。声明说,世界将看穿任何利用这一指控作为升级借口的企图。三国进一步拒绝俄罗斯提出的任何升级借口。
不过,对俄国的脏弹鼓噪更入木三分的反驳,是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他说:“令人担忧的是,这是人们以前从俄罗斯那里看到的一种模式的一部分——在叙利亚(如此),但在战争开始时也是如此,或者就在2月战争开始之前。那就是,俄罗斯指责别人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也清楚解释了,俄国的做法是贼喊捉贼。虽然俄国还没有这么做,但根据它以前的行为和言论,这是一个撤谎成性、凶残贪婪,又侵略性十足的国家,因此斯托尔滕贝格才公开向世界表明,俄罗斯指责别人做他们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个解释是符合历史和逻辑的,但也还有另一层比较符合逻辑的解释,就是俄国在为下一步的失败寻找借口。
俄国特别军事行动总指挥苏罗维金大将,10月18日在首度接受俄罗斯国家电视台24频道采访时称,前线吃紧,可能在赫尔松做艰难决定。与此同时,俄罗斯支持的赫尔松官方,宣布计划把所有俄罗斯任命的官员和6万平民撤过第聂伯河。
俄国是在为败退赫尔松寻找理由,也要避免9月份在乌克兰东北部哈尔科夫溃败,受到国内鹰派的指责和引起民族主义分子的不满。理由很简单,乌军要使用脏弹,俄军不得不撤退。
任何时候,乌军都没有理由在自己的土地上使用脏弹,反倒是俄军有更多理由制造和使用脏弹,即便不用,也会在国际上搅浑水,制造烟雾,转移视线。但是,即便俄国要制造和使用脏弹,可能也无法如其所愿。
脏弹是一种放射性散布装置(RDD),是将放射性物质(通常为铀)与常规炸药相结合的一种放射性类武器。脏弹不同于核武器,它没有裂变,不会有大规模的能量释放来毁灭城市,当然其辐射还是有影响,但只局限在距离爆炸地的几个街区或几千平方米范围。
理论上讲,最简易的脏弹只须把放射性物质放在那里,任其散播辐射,而不必具有爆炸性。核弹则会产生强烈爆炸,造成的威力比脏弹要强大数以百万倍;而且核弹的辐射云可能蔓延数十到数百平方公里。
因此,脏弹主要是会造成公众恐慌,不过,吸入或摄入脏弹释放的放射性尘埃的人也会受伤,甚至死亡。另外,脏弹污染环境,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费用来清除放射性污染,如受污染的建筑物必须被铲平,送往垃圾填埋场,还要挖掘出受污染地区约一米深的辐射土壤,推倒附近的树木,把这一切送往垃圾场填埋。另外,受到辐射污染的房屋和公共设施,可能会在数月甚至数年内都不能使用。
所以,脏弹通常被称为大规模破坏性武器,而不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制造和使用并不容易
从技术上来看,脏弹是一种相对原始、不精确的武器。而且,这种武器比核弹更容易制造,成本更低,危险性也低得多。首先是材料来源具有广泛性,不只是核电厂的燃料棒(铀235),其他的来源也可以制造脏弹,如医疗用同位素及废弃物、放射性药物(碘-131、碘-123、锝-99、铊-201、氙-133)、大学、实验室、X光检查和测量的核物质(钴-60、铯-137、铱-192、镭-226)等。
尽管如此,脏弹的制造和使用也不是那么容易。脏弹的尺寸和填充物(炸药和放射物)的比率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使用过多的引爆材料,放射物就会在炸弹爆炸时被强烈的热量消耗掉。反过来,如果爆炸材料太少,脏弹就无法让放射物有足够的扩散。
基于这些原因,目前还没有任何国家制造出脏弹,当然也没有任何军队在军火库中存储过这种武器,说明它在战场上的用处不大。目前有记录或报道过的是,2016年3月布鲁塞尔两起恐怖攻击事件的肇事者,计划制造一枚脏弹。两次车臣战争后(1994年12月至2020年2月),车臣曾报告过两次引爆脏弹的失败尝试。调查人员还在车臣的一家废弃工厂,发现了可用于制造脏弹的核材料。
所有事实都表明,脏弹不过是俄国制造烟雾、混淆视听的惯用伎俩。但是,也不排除他们有能力制造和使用脏弹。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针对俄国鼓噪脏弹反驳说,只有一个源头会在欧洲地区使用核武器,显然人人都知道这是谁。俄国不仅可能使用核武器,也有可能使用脏弹。但是,一旦踏入这一步,也就是俄国彻底失败并走向永无归途之日。
作者是北京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