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田勘

自2月24日俄罗斯大举入侵乌克兰以来，俄国总统普京及随从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对乌克兰和全世界威胁使用核武器。普京敢不敢使用核武器，谁心里都没有数，而且都会嘀咕，这可能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始和世界末日的倒计时。

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大概率是普京及军政决策机构是不敢也不愿使用核武器的。

首先是战略核武器，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全输全死，因为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已经有共同毁灭的制约机制；对一个自动销毁核武器的乌克兰，美英法俄中等国与之有协议，乌克兰受到核攻击，拥核国家要保护乌克兰。因此，对乌动用战略核武器，会受到其他拥核国家等同或更严重的反击，后果更可能是俄国先毁灭，其他拥核国家生存。

其次，普京最有可能使用战术核武器。但是，在使用核武器上有一个公认的伦理，不得首先使用。这是所有拥核国家向全球承诺并遵守的伦理和原则。即便眼前，普京已经像赌徒输红了眼，但还是在言语上公开承诺遵守这一伦理和原则。他说，西方正试图削弱和毁灭俄罗斯，俄罗斯将“动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保护俄罗斯和人民”。他特别指出，北约高官曾表示对俄罗斯进行核打击是可以接受的，俄罗斯拥有不逊于北约国家的核武器，若领土完整受到威胁，俄罗斯将“毫无保留”地回击，“这不是虚张声势”。

其实，这就是普京的虚张声势。因为，北约并没有说过对俄国进行核打击，反倒是俄国频频威胁要使用核武器。这种无中生有倒打一耙的实质，是在为自己使用核武器寻找借口，以及借此向世界表明，俄国是遵守核武器使用伦理和原则的，但如果受到核攻击，当然要用来回击。

这种做法叫做一箭双雕，既把自己扮成防御者而非侵略者，又为使用核武器寻找伦理正当性。不过，美国总统拜登在联合国大会的讲话直接驳斥了普京。拜登说，普京声称因为俄罗斯受到威胁，别无选择而采取行动。但除了俄罗斯，没有人威胁俄罗斯，也没有人寻求冲突。

此外，普京可能还没忘记此前俄国向世界公开宣布的一个核武器理论原则。2017年7月公布的《2030年前俄罗斯联邦在海军活动领域的国家政策基本原则》第37条指出，“在军事冲突升级的情况下，展示使用非战略核武器的准备和决心是一个有效的威慑因素。”俄国认为战术核武器是一种威慑武器，而非实际使用；而且，核威慑不仅适用于拥核国家或国家联盟，也适用于仅仅拥有“重大常规作战能力”的国家。

当然，如果遭遇惨败，普京也有可能孤注一掷，但也要考虑后果。因此，合乎逻辑的是下一个问题：如果使用核武器，要如何善后。其实，善后已经在上面的普京讲话中体现出来，就是强调防卫才使用核武器，是在事先推御责任。

事实上，如果使用核武器，是不可能有善后的，尤其首先使用的俄国。这一点，面对记者提问，拜登含蓄地指出，如果普京跨越这一红线，“你认为我会告诉你，是否准确知道这样的后果？当然，我不会告诉你。但会是具有严重后果的……他们在世界上将成为比以往更为孤立的弃儿，而（我们做）什么样的回应，将取决于他们做了什么。”

可以想象，如果普京使用核武器，遭到重大毁灭的是俄国，而非乌克兰、美国、北约和其他无核国家。因为美国和北约有核武器的国家会在俄国发射之时，或有异动之时马上予以迎头痛击。在俄乌战争中，美国和北约的情报、网络侦查技术和智能技术已经得到充分体现，帮助乌克兰打的是数码化和智能化战争，俄国还在打二战时的传统战争，因此胜败早就决定。更重要的是，乌克兰是正义一方，而俄国是非正义的一方。

重新分解和塑造俄国

通过星链和所有军用民用卫星以及数码侦查手段，美国和北约可以合围并彻底对俄国去军事化、去核武化、去专制化，并且在战后通过国际法庭审判普京及高层人员，完全可以仿照在二战结束后对日本的改造一样，重新分解和塑造俄国，让它成为一个民主国家，规规矩矩，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国际大家庭一员，不敢也没有能力再侵犯其他国家。

普京不敢，或者确切地说无法使用核武器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技术和程序。俄国有多少核武器，当然不会透露。但根据各国军情人员、武器专家、科研机构的评估，如美国科学家联合会的分析，俄国目前拥有6000枚核弹头；美国稍逊一些，约有5428枚；英国核弹头有225枚、法国有290枚、中国有350枚、巴基斯坦有165枚、印度有160枚、以色列有90枚，以及朝鲜20枚。

即便俄国的6000枚核弹中有一部分可以改造成战术核武器，但使用上存在很大问题。俄国生产核武器后，由国防部第12总局管理，后者根据核弹头的类型和任务要求，分配到中央仓储基地。目前俄罗斯有12个这样的核弹头储存基地，以及安装于核潜艇和导弹部队的发射载体中。一般情况下，战略核武器的弹头绝大多数，都保存在核弹头储存基地和核潜艇与导弹部队的发射载体中，但战术核武器全部控制在国防部第12总局的手中，并存放于核弹头储存基地，不会送到发射载体。如果要使用战术核武器，就要提前送到特定的常规作战部队中去。

这就意味着，与能够日常接触和训练的战略核部队相比，现在的俄国常规部队并没有实际接触过这些核武器，只在特殊的训练中心接受过培训。因此，当普京下令使用战术核武器时，指挥链是否顺畅，包括从国防部到第12总局，再到常规作战部队。其次，常规作战部队从指挥官到操作员是否能顺利操作，无论是通过大炮发射还是飞机投掷。其三，这些核武器是否经过保养和弹检，是否像其他武器如坦克、大炮一样，因为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会无法发射，或者炸膛或者反过来轰炸自己阵地等，都有可能。更可能的是，执行者知道战术核武器无法使用而自杀，就像今年稍早传出俄军第4装甲师13近卫坦克团团长验收坦克时，发现大量坦克不能使用，自知无法完成任务而自杀身亡。

当然，如果普京不计后果下令使用战术核武器，也会有成功使用和爆炸核弹的地方。但是，当监控到核武器发动后，美国和北约的反击就不会是只用战术核武器，而是更可能使用战略核武器，彻底让俄国去核武化和去军事化。

普京政权喋喋不休地声称使用核武器，只是在讹诈国际社会，也像是走夜路吹口哨。其实从战争一开始，美国和北约就严密监控俄国是否会这样做，现在更要全方位无死角监控。普京敢首先使用，最大输家是他和俄国。这一点是大概率事件。

作者是北京学者

事实上，如果使用核武器，是不可能有善后的，尤其首先使用的俄国。对一个自动销毁核武器的乌克兰，美英法俄中等国与之有协议，乌克兰受到核攻击，拥核国家要保护乌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