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3日

俄罗斯总统普京提前在9月26日于所占领的乌克兰四个州举行公投，并于30日宣布它们为俄国领土，进一步激化乌克兰战争形势。他在此前一周颁布局部动员令，征兵30万投入战争，还恫言使用核武器保卫新占领土，引发国际社会强烈谴责。伴随北溪一号和二号输气管离奇爆炸，并吞公投导致乌克兰战争各方骑虎难下，世界距离俄乌战事和平妥协方案越来越遥远。

并吞公投改变了战争的性质。普京原本以“去纳粹化”“去军事化”为由入侵乌克兰，宣称这仅是一场有限的“特别军事行动”，还禁止国内媒体使用“战争”字眼报道相关新闻。如今用公投正式吞并乌克兰领土，化原本的侵略行径为保家卫国，也合理化军事动员以及对国际社会发出的核讹诈。

但这么做其实更反映了普京的穷途末路。乌军继9月上旬的哈尔科夫大捷后，9月底又收复了东部战略重镇利曼，围困数千名俄军，也切断了对手的战略补给能力。普京的动员令正好说明前线兵员折损惨重。同理，莫斯科越来越频密的核讹诈，表明俄军常规军力已经不堪重负。仓促举行的并吞公投，因而是一输再输的普京孤注一掷，向国际社会摊牌。

这一赤裸裸的举措激怒了世人，联合国安理会在9月30日表决谴责俄罗斯吞并乌克兰领土的决议案时，除了俄罗斯动用否决权，中国、印度、巴西等至今不反对俄罗斯的国家都弃权，另有10国支持谴责。新加坡外交部10月1日说，俄罗斯的行为违反了国际法和《联合国宪章》，所有国家的主权、政治独立和领土完整必须得到尊重。国际民航组织理事会10月1日投票改选，俄罗斯史无前例因得不到足够支持票而无法连任。

为惩罚普京的并吞公投，欧盟宣布对俄罗斯的第八轮经济制裁，北约则提供乌克兰更多军火。美国新一轮15亿新元的军援，就包括倍增在战场大显神威的“海马斯”多管火箭炮系统与弹药。法国总统马克龙此前多次和普京沟通，巴黎在公投后宣布再提供乌军新一批凯撒榴弹炮。态度相对消极的德国也宣布，尽快提供先进的防空系统，协助乌军抵御俄罗斯的无人机攻击。最关键的是，北约公开暗示，会认真考虑基辅快速入盟的申请，断绝莫斯科要把乌克兰作为战略缓冲的念想。

柏林立场的转变或许跟北溪海底输气管，在9月26日离奇爆炸有关。至今高度依赖俄罗斯能源进口的德国，一直希望尽快结束战争。北溪气管爆炸，意味着德国无法再指望短期内获得俄国能源。虽然莫斯科能以“不可抗力”为由，规避中断供应的违约赔偿，但也失去了对德国的最后外交筹码。此后须从美国等进口能源的德国，将被迫在乌克兰战争的问题跟华盛顿共进退。

普京公然并吞乌克兰领土的做法，无疑押上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动员令不但拆穿了“特别军事行动”的谎言，向俄国民众暴露战事失利的事实，也导致数十万俄国公民出逃到临近国家，当中不乏支持普京侵略行动的人。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并吞公投后说，只会跟普京之外的未来俄国领导人谈判，显然在怂恿反对普京的政治力量揭竿。

乌克兰战争形势的恶化，应当是1962年古巴导弹危机以来，世界面临核战威胁最严峻的时刻。美国总统拜登在并吞公投及莫斯科的核讹诈后公开表态，警告普京不要扩大战火，并一再强调美国已做好充分准备，要和北约盟友一起，保卫北约的每一寸领土。以联合国为首的国际社会有必要一致行动，确保乌克兰战争不会继续升级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