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江湖作风”与现代社会法治原则相悖的问题。蔡敏解释说,袍哥文化包括拉帮结派,“我跟你如果不是一伙儿的,就不讲义气,这本身有问题”。他指出,任何东西讲感情也须有规矩,不应超越法律去谈码头和袍哥文化,不可能“一个人官场上违法犯罪,你还因为和他是兄弟,而跟他一起犯罪”。
庄德水认为,如果党风政风不正,民间的袍哥与码头文化就会占据主导,追根究底,政策与地方保护主义的斗争。
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家恕今年5月在中共重庆市委机关报《重庆日报》发布的一篇文章中提到,要清除袍哥和码头文化,必须坚持“法治和德治并举”,通过媒体管理切断“不良文化”的传播路径,并也清除民风民俗中的“不良文化因子”。
码头与袍哥文化烙印民间
事实是,码头与袍哥文化的基因至今仍烙印在一部分重庆人的生活中,例如重庆话中带有一些“袍哥黑话”,民间也普遍将袍哥文化与重庆人豪爽的性格挂钩。此外,重庆一些旅游景点和网上的旅游推介文章,也不乏对这两种文化的正面介绍。
年轻时曾当过水手的重庆作家兼媒体人姜汤告诉记者,码头与袍哥文化的核心是“仁义礼智信”,是重庆当代民众文化基因和行为方式的特质。他认为,官场如今要破除这两种文化,是其组织体制内的规定,但“如果连民众都不准说码头文化,那就不对了”。
然而,在重庆学者蔡敏看来,码头与袍哥文化更多是历史洪流中的一种城市记忆,在现代生活扮演的角色不大。他说:“重庆这个大都市发展这么多年,文明程度在提高,民众还记得袍哥和码头文化,不意味它是正确的,或是我们应该去学习、发扬。”
庄德水认同说,随着经济和文化发展,码头与袍哥文化的土壤越来越少,很多事能通过法治社会体制完成,“慢慢地,陈旧的东西会退出历史舞台”。
他认为,破除重庆官场的码头与袍哥文化将是长期过程,毕竟一种文化的产生与地理环境和人们的生活与工作方式紧密相关,这两种文化在重庆根深蒂固,意味着重庆对抗腐败要比其他地方付出更大的努力。
他说:“江湖是古代一种梦幻的武侠境界,但现实是法治社会的生活……我们也需要义气,但这股义气应是法制框架内的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