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牛津字典将“脑腐”（brain rot）选为年度代表字，意指低品质网络内容，正在侵蚀人类大脑。这一词的流行揭示当代社会一大隐忧：过度接触碎片化、无意义的数码内容，正逐渐侵蚀我们的专注力、创造力甚至心理健康。

脑腐一词最早出现于1854年梭罗的著作《湖滨散记》，用来描述一种心智衰退的趋势。然而在当代，指的是人类因过量接触短影音、简化视频、低质量人工智能（AI）生成内容等，而导致心理与智力退化现象。牛津字典定义为：“心理或智力状态因大量接触琐碎、缺乏挑战性的内容而恶化的征兆。”科学研究显示，过度沉迷于滑手机、观看短视频等行为，会导致大脑释放多巴胺，让人产生短暂快感。然而，这种刺激会形成行为上的“正增强”，让人一再追求类似的快感，最终陷入恶性循环。

心理学家科根（Julia Kogan）指出，许多人沉迷于“脑腐”内容，是为了逃避现实中的焦虑或压力，但这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反而会导致焦虑和忧郁加剧。此外，长时间观看碎片化内容，还可能提高压力荷尔蒙（如皮质醇）浓度，对身心健康造成负面影响，包括：专注力变得短暂，难以完成长篇阅读或深度思考；觉得日常生活缺乏创造力和动力；常感到焦虑或忧郁却不清楚原因；觉得滑手机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即使内容重复也不停止；与人交流时，缺乏话题或深度讨论能力；睡眠质量下降，醒后感觉疲惫不堪等。

导致脑腐的催化剂，恰巧是这两年多发展最快的生成式AI（GenAI）。近年来，AI技术的发展让碎片化内容的产生变得更加容易。抖音、Instagram等平台充斥着由AI生成的短视频，它们通常依靠高度精炼的算法，为用户推送最容易吸引注意力的内容；文字是随机机械创作，未能查证；音效、素材亦是罐头合成，以最麻痹大脑的方式推送。能大批量快速创作者，靠此获得平台分成赚大钱。可以说，如果毒枭制毒令人上瘾，用AI协作量产的短片制作者，就是在制造数码毒品，令亿万人上瘾脑腐。

然而，AI并非天然的“脑腐制造者”，它同时也是可以改变我们生活与工作的工具。科技投资公司就整理过数十个GenAI工具，从搜寻器Perplexity、内容创作Midjourney、毕业生求职学习网JobsTaylor，到工作自动化应用Granola等，说明善用GenAI工具能让效率倍增。

如何结合AI与HI

人类是AI的驱动者，要掌握技术的使用方法，就先要有人类智慧（Human Intelligence, HI）技能。AI擅长自动化任务、数据分析和精准预测，但缺乏人类的情感、直觉和创造力，在共情与原创性上仍有限。尽管AI能产生令人惊艳的内容，但它经常缺乏来自人类经验的深度与细腻。

创意解决方案社群Thribe以及亚洲人工智能学会发布的“人类智慧：AI时代创新发展的未来”，阐述人类智慧如何弥补这个空缺，特别是在创意领域的具体表现：

一、同理心与情感智慧：人类能够在心理与情感层面深刻地理解并与他人连结。同理心使得故事、角色与设计能深刻打动受众，而AI虽可处理数据，但难以复制人类复杂的情感表达。

二、全景观点：为何人类智慧比以往更重要。

三、直觉思考：人类洞察力无法被替代，能带来意料之外的创意成果与文化敏感性，这是AI难以企及的。

四、内心创意：理解与他人分享感受的能力，是创造能深刻打动人心作品的核心要素。

五、数码世界的深远影响：在被技术主导的世界中，人与人之间的连结比以往更加重要。人类智慧使我们能建立关系、感同身受，并创造有意义的体验。

六、 释放人类潜力：基于个人经验与观察的知识，能为创意工作带来深度、真实性与共鸣感。

七、让技术符合人类价值观：AI受限于编程与数据，人类则可在复杂的伦理困境中，作出基于道德原则的决策，确保AI工具与人类目标协调一致，传递相关性、原创性与情感真实性。

人类智慧是策略洞察、创意原创性与情感智慧的核心引擎，让它成为AI技术能力的完美补充：在技术驱动的世界中，人类领导创意，并具有策略性思考与问题解决能力、创意构思与概念开发、文化与情感共鸣，借助数码空间中的人类体验设计，去应对快速市场变化的敏捷思维，带领品牌与可持续发展中的人类智慧，去解读消费者品味与市场趋势的重大转变，透过人类智慧解锁专属知识产权，透过终身学习与替代教育实现未来保障，而且人类智慧是创造专属知识产权的关键，能助机构开发独特且具有竞争力的资产。

人类意识的智能要以什么原则去结合并驾驭AI应用？答案就在自我觉察、同理心、适应力、整体大局观思维、洞察带来的直觉、正念、互联性、目标驱动，以及慈悲心。就如亚洲人工智能学会导师／策略师关铃塔所言，要好好利用人类智慧，就要以核心的三个元素出发：人类创意、情商、同情驱使，结合GenAI工具，让我们更高效，在繁忙的工作中腾出更多时间，专注于创造性与策略性任务。

作者是数码科技从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