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台湾中时新闻网
作者:沈迺训
导因于美国主导的北约东扩与俄国主张的复兴苏联,两辆地缘政治权力的火车对撞,成为俄乌战争爆发的结构性成因。影响所及,也让谨守事大主义的芬兰放弃“芬兰化”的长期国策加入北约。
部分人士倒果为因,认为芬兰加入北约是打脸蓝营长年的和平优先主张,企图将芬兰的更弦易辙与台湾处境不当连结。但如详细检视芬兰化政策形成与变化过程,并不难发现芬兰化确实帮助了芬兰赢得近80年的和平发展空间,也是在二战后与苏联毗邻地区,唯一还能保持政治独立地位者,同时有着高度经济发展的成果。
如今芬兰选择趁俄乌战争之际加入北约,显然是对准俄国国力虚弱难以两面作战的历史机遇,而非芬兰已经强大到足以对普京说不。
从结果论而言,芬兰的选择不能说错,然而去芬兰化的做法却也成为国际战争鹰派的宣传圭臬,避谈芬兰化策略成功的一面,只着重于对去芬兰化时刻的意识形态意义大肆宣传,污名化芬兰化不说,也将为往后数十年国际上欲采取此策略换取和平发展空的国家封堵了选项,后果难料。
相对于芬兰化的政治词汇是越南化(Vietnamization)。此政策的形成源于美国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打了一场错误的越战,惨痛损失让美国再度确认到在亚洲进行地面消耗战殊为不智。为了让美国快速脱离战争泥淖,时任总统尼克松发表撤出50万美军、越南战争越南化、用亚洲人打亚洲人的“新亚洲政策”。
越南化政策实施的根本原因在于,美国资源有限,仅能与世界需要支持的政府形成伙伴关系;美国的帮助与责任是有限的,美国将减少武力介入,一切仍有赖当地人民努力自卫。简言之,越南化的定义就是自己的战争自己打。
在讽刺芬兰化政策的同时,越战越南化的政策形成背景,与今日台湾的处境反而有更多相似之处。
例如,美国选择抛弃自称是国际道德主张的杜鲁门主义采改越南化政策,关键原因之一就是美国经济力量不允许;同时美国人民的反战孤立主义抬头,对战争的接受程度极为有限,因此限制了美国政府的行动自由,对外承诺只能更加选择性的支持。
近年美国财政陷入空前危机,举债不断创历史新高,财政部长耶伦方才告急声称,美国偿债资金最快6月初用光,恐引发灾难性违约。耶伦并非危言耸听,这也符合近日频频出现美国鹰派人士来台兜售巨额军火、藉兵推结果趁机鼓吹台湾全民武装等新闻背后的逻辑结构,因为台湾正走向美国新一代“越战越南化”的政策布局,差别只在于这次美国恐怕连出兵都无能为力,只能依靠预先提供大量军备的政策给予台湾支持。
因为芬兰加入北约,芬兰化政策“重里子不重面子”的现实主义作法注定不会在台湾内部受到欢迎;而台湾目前亲美反陆的政治氛围,无疑加速了台湾滑向“越战越南化”的路径依赖。
缺少芬兰化的政策选项,台湾是否会创造出一种“台湾化”的新国际政策模式?抑或终究走上悲剧式的越南化结局?或许是蓝、绿两党分别提供给台湾人民2024选举的填充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