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原

在台北市长选举中，曾经出现过两次三角战：一次是1994年，是由于蓝绿对立加上蓝营分裂形成；另一次是2018年，是由于蓝绿对立加上无党籍的柯文哲争取连任而出现。

今年台北市长选举，大致说来是蓝、绿、白三方对垒，依然出现三角战局面。预测今年台北市长选战结局，主要应参考1994年还是2018年的三角战呢？

一些论者认为，此次以无党籍参选的台北前副市长黄珊珊，原本色彩偏蓝，分走蓝营选票会多于绿营，因此蓝营可能出现类似1994年的分裂。这样，台北市长选情应该对民进党候选人陈时中较为有利。他可能会像1994年的陈水扁那样，因蓝营分裂而渔翁得利，乃至当选市长。然而，近期多数民调显示，陈时中选情处于逆风（依据震传媒在10月19日及QuickseeK在10月24日所公布民调，蒋、黄支持度都高于陈时中）。

1994年距离现在已有28年时间，台北市蓝绿基本盘以及中间选民都有了一定的变化。要较为准确预测今年台北市长选战结果，更具参考意义的，其实是2018年选举。当年无党籍台北市长柯文哲击败国民党与民进党候选人，成功连任。

柯文哲首次参选台北市长是在2014年。因为主要获得绿营选民与中间选民的支持，他战胜了国民党候选人连胜文，得票率为57.15%。当时有些人本以为台北市基本盘“蓝大于绿”，故连胜文能获胜，但他得票率仅为40.82%。不过，40.82%反映出在强劲选战逆风中，国民党较为忠实的支持者的大致规模，可以称为“连胜文防线”。

在2018年选举中，无党籍的柯文哲、国民党丁守中得票率分别为41.08%、40.81%，相当接近。柯文哲险胜过关，而丁守中与四年前连胜文得票率基本一致，可谓守住了“连胜文防线”。

当年民进党姚文智得票率仅为17.28%，远少于2010年同党苏贞昌竞选市长得票率43.81%，也少于2006年同党谢长廷竞选市长得票率40.89%。可见，2018年有相当部分绿营选票投给柯文哲，换句话说，“弃保效应”确实存在。那年柯文哲加姚文智得票率为58.36%，稍大于2014年柯文哲得票率57.15%。可知部分绿营力量为阻止国民党在台北获胜，放弃了无望胜选的姚文智，选择支持柯文哲。

2018年的柯文哲，除获得部分绿营选票及中间选票外，应该还有少数浅蓝选票。今年作为其“继承人”的黄珊珊，先后加入过新党与亲民党，被认为有一定蓝营色彩。她是否可能比柯文哲获得更多蓝营选票？这种可能性固然存在，但不应高估。

国民党候选人蒋万安尽管缺点较为明显，包括战斗力有提升空间等，但总体上看，实力不应低估。在陈时中曾犯下较严重错误、黄珊珊缺乏出色选战策略的情况下，蒋万安像丁守中那样，守住或接近守住“连胜文防线”的可能性确实存在。就蓝营方面而言，目前蒋万安支持盘渐趋稳固，而黄珊珊能拓展选票的空间较为有限。

另外，黄珊珊是否可能比柯文哲获得更多绿营选票？这种可能性非常小。2018年民进党推出史上最弱候选人姚文智，但陈时中的实力明显胜过姚。与四年前不同，今年民进党在台北市有强烈的获胜愿望。尤其是台北选战关乎蔡英文的党主席保卫战——如果民进党台北、桃园市长选战都失利，蔡英文辞去党主席的可能性不低，这样她或成为“跛脚总统”。因此民进党尤其是蔡英文会全力支持陈时中。

预计今年陈时中得票率会比2018年姚文智高。四年前支持柯文哲的部分绿营选票，今年应会转投陈时中。黄珊珊得票率，可能会低于2018年柯文哲，甚至会有一定差距，她或因此难以击败可守住或接近守住“连胜文防线”的蒋万安。

陈时中获胜难度如何？答案是难度很高。若国民党候选人基本巩固住“连胜文防线”，陈时中必须让黄珊珊得票率降到2018年姚文智的水平才较有把握获胜。但是，黄珊珊形象不错，在三位候选人中属于“仇恨值”最低者，并且又获得白色力量、中间选民等的支持。陈时中若想全部“收回”2018年支持柯文哲的绿营选票，并大幅压缩黄珊珊中间选票，都很难实现。

作者是旅加时评人

两岸关系问题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