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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与舆论从来不可分割，失去有效话语权的战争，往往没有胜算。中国历史典故如“四面楚歌”，说的是楚霸王项羽陷于韩信率领部队的十面埋伏，夜晚对方士兵还唱起楚国家乡的歌谣，让项羽的士兵听得军心涣散，斗志全无。“舆论战”的效力可见一斑。

此次俄罗斯发动入侵乌克兰的战争，也同时展开舆论战，其特点和效果如何，乃值得在这里评点一番。

在此战争的开局阶段，俄方除了在俄乌边境不断屯兵演习外，其战前舆论准备的调门似乎并不很高，这也造成国际社会及俄罗斯国内民众对普京的真实打算难以判断。

现在看来，普京的战前舆论准备不足，是其对整个战略形势误判的一部分，即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装甲大军一推进，空降部队一突袭，乌克兰就垮台投降了，不会发生真正激烈有效的抵抗和交战。再加上历史表明只要对外开战，譬如2014年普京吞并克里米亚半岛，都会得到俄罗斯民意支持，于是这次也无须做多少开战前的舆论准备。

直到2月24日对乌克兰开战的当天凌晨，普京才发表对全国的电视讲话，号称要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目的是让乌克兰去军事化，去纳粹化，并否认乌克兰是一个主权独立国家。

剖析一下普京的话术：侵略主权国家乌克兰，被妆点成“特别军事行动”。国际法规定每个独立国家都有行使自主国防的权力，俄罗斯凭什么要乌克兰“去军事化”？至于“去纳粹化”，俄罗斯拿不出指责乌克兰纳粹化的具体证据，等于子虚乌有，贼喊捉贼。

普京否认乌克兰作为主权独立国家，更是数典忘祖，历史虚无主义滥觞。早在公元九世纪就出现了基辅罗斯公国，即乌克兰最早的国家形态，而俄罗斯是后来从基辅罗斯分裂出去的国家，13世纪以后才开始存在。

2月20日，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周日的“面对国家”电视节目，曾经采访俄罗斯驻美国大使（注：同一节目和主持人近期也曾采访过中国驻美国大使），采访时主持人开门见山，诘问俄国大使，俄罗斯是否会对乌克兰开战？俄国大使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他。在采访即将结束时，节目主持人再次犀利质问：请你直说，俄罗斯到底有没有入侵乌克兰的计划？俄国大使勉强作答：没有。言犹在耳，几天后，俄罗斯即大举入侵乌克兰。

此次俄乌战争爆发后，西方社交媒体开始禁止俄罗斯官方宣传，而俄方也宣布在国内封杀西方社交媒体和电视节目。乍看上去这是对等报复，实际上俄方是以自己的官方宣传，来对阵民间媒体的意见和声音。

对有关俄军在乌克兰屠杀平民的罪行，俄方矢口否认，并反指是乌克兰和北约联手操弄的“阴谋”。俄方的自我狡辩和文字游戏有一突出特点，就是任意指控，信口开河，但没有支撑指控的证据和事实。

俄方信口开河的例子包括，自己先宣布袭击了火车站上的军用列车，后来一听说有平民伤亡，马上改口称是乌克兰方面袭击了火车站。黑海舰队的旗舰莫斯科号被乌克兰发射的导弹击沉，但俄方拒不承认，一口咬定是军舰自己起火爆炸导致沉没。

总结起来，俄方舆论操作的特点，就是敢于信口开河，荒诞不经。而其硬伤，则是指控与逻辑和事实严重脱节，经常难以自圆其说。这样的舆论战，绝打不了胜仗。

作者是在美国的国际文化战略研究和咨询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