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振

俄乌战争爆发四天后，两国进行了首次会谈。不欢而散是可以预期的。

俄乌战争在疫情未消，全球经济脆弱的时期，给全球经济和稳定注入了一个巨大的不确定性。世界各国和利益集团各自在权衡本次战争的机会与风险，自然也少不了火中取栗者。这场战争如何收场，前途如何，这里做个简单梳理和研判。

通过谈判停战，必然伴随各方的利益诉求与让步，首先须了解双方在此状态下的核心关切和退让空间。

就乌克兰而言，必然要求俄军全部退出其领土。作为民选政府，对克里米亚和东部两个分离州的主权和领土要求，并不容易做出让步，如果能够做到暂时模糊处理，已是非常困难。处理不好的话，乌当局甚至会被打上卖国的烙印。

对于俄罗斯来说，乌克兰必须中立，并清除亲西方势力。但是俄罗斯必然要求一系列的保证和检验措施，它不可能在投入巨大资源后只要到一张没保障的废纸。而保证和检验措施则难免涉及对乌克兰主权的介入，这就遇到一个难题。

至于克里米亚和东部两个分离州，俄罗斯经营了八年，是不可能做出实质性让步的；这又是乌克兰不可能放弃的，似乎是个无解的死结。普京在宣战演讲中批评了列宁的加盟共和国政策，值得关注。

从以上梳理，可以看到谈判停战的难点所在，这就可以粗略判断，边谈边打的状态可能持续下去，但很难指望出成果。战场上拿不到的，谈判桌上去争取，非不可能，只是难度极高。

更何况，这次战争从一开始就有个精确算计的外部集团，外因通过内因来发挥作用。

战争爆发初期，俄罗斯可能抱着速战速决的心态启动战端，因为俄罗斯的国力不足以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尤其是对乌克兰这种中等规模国家的战争，对于年度军费不足700亿美元的俄罗斯来说，要比当年的阿富汗战争更难以应付。这一点决定了是次战争中俄罗斯的软肋。乌克兰、美国和北约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

主要大国中，中国和印度明确希望双方和平解决争端，并都拒绝谴责俄罗斯发动战争行为，甚至表示理解俄罗斯的安全关切，均在最近联合国针对俄罗斯的决议草案投了弃权票。中国在美国拉帮结派的针对下，形成和俄罗斯背靠背取暖的战略伙伴关系，很自然会对俄罗斯给予更多理解和支持，甚至秉持“敌人反对的，我们就支持”也不令人意外。这将弱化欧美对俄制裁的实效。

美国长期影响乌克兰地缘外交，北约一开始均拒绝给予乌克兰明确的援助，但在俄军无法快速取胜后，美国和北约国家转向支持乌克兰，并大量提供武器装备。

乌克兰宣布征召外国志愿军，为这场战争增加了新变量。这为外国军队换装加入战斗创造了可能性。欧美提供给乌克兰的武器如果是传统兵器，乌军可直接使用。现代战争中，大量使用的各类新式武器如导弹、无人机、电子战设备的操作则须要培训，战情危急时很难有宽裕时间训练使用新兵器，外国军援连人带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这个新挑战或许超出普京的预料。

对于俄罗斯来说，普京压上了20多年积累的政治资本，如不能达到目的班师，彻底牺牲两国两族的关系，换来的将是普京政治生命的终结。俄罗斯国民信心和士气在一个失败色彩浓厚的战争后将迎来巨大挑战。由此可以判断，在谈判停战无望的情况下，普京为争取胜利而发动更大的军事攻势，可能正在酝酿之中。

无论最后胜负属谁，乌克兰都要承受国民流离，繁华消散，山河破碎的不幸命运，为所有治国者提供了又一个反面教材。

作者是本地出版人，战略与产业咨询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