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稿

吴汉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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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挥兵进入乌克兰已近一周，战事越来越激烈。国际观察家认为，即便俄罗斯能打赢这场战争，要长期控制乌克兰不易；乌克兰则极有可能出现亲俄专制政权，因人民与之持续对抗而变成失败国家。乌克兰危机持久也可能迫使美国重新向欧洲倾斜，不利中俄关系的长远发展。

俄罗斯总统普京上月24日全面入侵乌克兰，他宣称进攻计划不包括占领，而只是要对乌实施“去军事化和去纳粹化”。俄国匿名官员告诉彭博社，进攻计划是在一两周而不是几天之内实现军事目标，之后俄军将推翻民选政府，扶植亲俄政权。

西方国家认为，俄军压境，乌克兰首都基辅失守的概率高，普京最终可能在基辅扶持一个亲俄傀儡政权。

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克里姆（Frederick Kliem）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说，普京坚决否定乌克兰建国的权利，认为乌克兰是前苏联最高领导人列宁和他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派系在20世纪初人为构建的。普京根据这种观点，认定基辅的乌克兰政府是不合法的。

他说：“问题在于乌克兰确实有强烈的民族意识，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将持续反对基辅的任何傀儡政权。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能会看到乌克兰出现长期内战，不只是在顿巴斯地区，而是整个乌克兰。”

美国官员认为，乌军和平民的顽抗可能已迫使俄军转向围城战，转而封锁并炮击主要城市的军事和民用设施。

乌克兰的抗敌斗志鼓舞了西方国家加大力度为乌提供军事援助。世界各地则爆发反战示威，俄国内也有大规模的抗议活动。

普京日前下令核武战略部队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但克里姆不认为他会动用核武，“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因为已不能以常理来推断普京的行动。

克里姆提醒，西方媒体把普京的威胁视为迫于无奈的惶恐反应是不正确的，因为他从入侵第一天就表明，任何国家派兵援助乌克兰，他就会考虑使用核武。

“有些人甚至担心，若中国大陆入侵台湾，（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可能会无意中把核武摆上台面。但这是不一样的，特朗普受到制衡，普京则是失常的。”

德国马歇尔基金会研究员菲克斯（Liana Fix）和美国天主教大学历史系教授基马奇（Michael Kimmage）在美国杂志《外交事务》发表文章《如果俄罗斯赢了怎么办？》。文中指出，长期而言，普京打赢这场仗未必对俄国有利。因为美国将被迫再次向欧洲倾斜，北约将恢复活力，欧盟也会意识到必须加强防御能力，以帮助美国处理中俄联手而导致的困境。

他们写道：“美国在欧洲拥有非常大的利益。欧盟和美国是彼此的最大贸易和投资伙伴，2019年的商品和服务贸易总额为1.1万亿美元（约1.5万亿新元）。一个运作良好、和平的欧洲可以增强美国的外交政策——在气候变化、核不扩散、全球公共卫生，以及管理与中国或俄罗斯的紧张关系方面。如果欧洲不稳定，美国在全球就会更加孤独。”

对于陷入与西方长期对抗的莫斯科来说，北京会是它的经济后盾和反美霸权的伙伴。然而，由于战争带来的高度不确定性，中国将被迫搁置成为欧亚经济中心的野心。“中国对俄罗斯的恼怒不会使华盛顿和北京之间达成和解，但可能启动新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