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两岸当局因为“灾难因素”,暂缓双方冲突对峙,大陆当局停止反制报复行为,台湾当局暂停“两国论入宪”这种破坏两岸现状的政治挑衅行为。短期内,两岸民族主义情感、人道主义关怀、国计民生关注,暂时凌驾于政治原则对立与冲突。
这种“灾难政治学”转移双方政治原则底线,并聚焦在赈灾抢救及复原重建,降低两岸关系持续敌对僵持。据此,台湾内部台独激进主义因社会面临灾难,暂时趋于平缓,社会关注焦点在灾难救援及重建,而非台独意识及正常国家运动发展;且公投改变现状的诉求,难以获得民众共鸣与认同。
最后,“灾难政治学”促使大陆当局自我限缩过于压制性对台政策措施。今年1月4日,大陆当局片面宣布启用M503 航线北上运行及W121、W122、W123相关衔接航线。此种单边主义行为,尽管陆方宣布该航线已获国际民航组织批准,且与台湾民航单位进行“技术性沟通”,并无台湾当局所宣称飞行安全及国家安全问题;但台湾当局却拉高对抗层级,从交通部、陆委会、国防部、国家安全会议及总统府纷纷拉高向大陆当局喊话分贝。
同时台方采取反制作为,包括未批准大陆两家航空公司春节加班机,训令驻外单位进行国际宣传争取话语权,两岸对抗有升级趋势。
大陆当局对台政策的单边行径,无论是软性怀柔的经济社会融合、居民待遇优惠措施,还是硬性压制外交空间、军机军舰航母绕岛巡航、武统威慑,并无法迫使台湾当局回归至“九二共识”既有共同政治基础,尤其最近M503 航路争论僵局、弥漫大陆与梵蒂冈建交风暴,两岸敌意已经呈现螺旋上升,陷入恶性循环地步。
台湾当局面临此次花莲震灾,此时若是大陆当局采行压制台湾国际活动空间及军事威胁,对台将是更加“雪上加霜”。然而,大陆若对台采压制性政策将会产生“双面刃效应”,不仅导致台湾民心背离,不利两岸经济社会融合的民心工程建构,也会强化民众对大陆政权敌意。一个不具民胞物与精神的压制性政权,将会失去其道德形象,最终难以获取民心支持。
基本上,“灾难政治学”是充满人道主义关怀及民族主义认同取向,有助于促使原本坚持政治原则的两岸当局,暂时搁置激进或压制性政策。
对台湾当局而言,借此可以疏导激进台独主义诉求及坚定现状维持主张;对大陆当局而言,暂时怀柔政策,放缓外交压制及武力施展,会避免“伤口洒盐”刺激台湾民众此时易受伤敏感的政治神经。然而,这种暂时性的缓解作用,虽有助于降低两岸敌意,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两岸政治分歧与结构性问题。
作者是台湾佛光大学公共事务学系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