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798艺术区创意广场中央位置的佩斯北京展厅已人去楼空。不过，锯齿形包豪斯工厂风格的建筑前仍有游客打卡拍照。（孟丹丹摄）

中美贸易战从农产品和矿产品延烧到艺术品市场。本月8日，入驻北京798艺术区近11年的国际知名画廊佩斯（Pace Gallery）宣布退出中国大陆市场。作为798艺术区当代艺术画廊的头牌，佩斯北京的离场引发一些画廊从业者对798艺术市场前景的担忧。

据《联合早报》记者在798艺术区采访观察，位于798创意广场中央位置的佩斯北京展厅已人去楼空。不过，近2500平方米、锯齿形包豪斯工厂风格的建筑前，仍有不少游客打卡拍照。

佩斯画廊是创立于波士顿的国际顶级画廊。2008年奥运会期间，佩斯在北京798艺术区开设空间，被认为是美国当代艺术画廊首次进驻中国。一周前，佩斯北京空间关闭，佩斯画廊创始人阿尼·格里姆彻（Arne Glimcher）对外界称，其中重要原因之一是“中美双方向艺术家（作品）互征关税”。佩斯画廊在纽约、伦敦和香港等城市有多家分支机构。

在798一家国际画廊从业近10年的周姓工作人员受访时表达了对798未来艺术氛围的忧虑。她说，朋友圈过去一周纷纷转发佩斯北京撤场的消息，“让人突然感觉到798艺术氛围的寒意”。

她表情黯然地说：“最近这些年，798大大小小的画廊一直在进进出出，大家都没觉得会怎样，这次‘带头大哥’走了，才有些担心‘国际化’氛围会不会就此消沉。”

以推广年轻艺术家为主的中国本土画廊XYZ（行云座）经理李海轮受访时坦言，对798艺术区中小专业画廊的发展前景感到担心。

他说，目前798艺术区的艺术生态和艺术市场都尚未成熟，如果再有像佩斯北京这样的重量级画廊陆续离场，798艺术区中小画廊的发展甚至生存前景都或将是未知数。“如果现在画廊的艺术品都很有品位，而且多元化、传统、西方的都有，这倒也不必顾虑，而目前的状态是，小画廊难以经营下去，也有靠卖画能盈利的，但很难有进一步的发展。”

他叹了口气说：“如果大机构都走了，必然会带来流量的减少，没有大的机构支撑，就没有人宣传画廊了，798也就会失去人气，也就没人再宣传798了。”

即便在目前的暑假旺季，798艺术区的不少专业展厅里大多人迹寥寥。由意大利艺术家创立、2004年来到北京开设分支空间的常青画廊（Galleria Continua），正在展出一名80后法裔摩洛哥艺术家的摄影作品。一名沈姓工作人员表示，每个画廊都是独立经营的个体，代理不同的艺术家，不会因为某个画廊的离场而受到影响。

小画廊出租部分展厅求存

有实力的国际画廊似乎可以不在乎参观者的多少，而一些仍在坚持的小画廊，则不得不靠出租部分展厅，售卖艺术衍生品，或举办网红展，以“拍照经济”吸引流量来维持生存。

24岁的杨诗雨在798一家本土画廊负责前台接待兼销售工作。她受访时有些遗憾地说，至今还没来得及去佩斯北京，也不清楚中美经贸战已打到艺术品市场，但这样的窘境让她觉察到要在饭碗不保之前，尽快找到新东家。

她抱怨说：“半年前刚来上班时还有500平米的展厅，现在只有100平米，一大半都转租出去了，得赶紧在全部转租之前找到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