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业界人士和经济师指出，中国经济放缓、资本回归理性的大环境下，这场就业寒冬是互联网行业挤泡沫的必然过程。（彭博社）

去年12月，问答网站知乎传出裁员20%的消息，成为本轮互联网行业裁员的一个重灾区。美团、摩拜等互联网公司随后都传出裁员。业内人士称，对技术人员的“末位淘汰”其实就是变相裁人。

“上午还在改bug，下午就接到了（裁员）消息”，“整个团队被端了，一个也不剩”，“好不容易拿到offer，未入职就被裁了”。中国社交媒体上个月以来接二连三传出美团、摩拜、知乎等多家知名互联网企业裁员消息，引发网企失业潮的恐慌。

但受访业界人士和经济师指出，中国经济放缓、资本回归理性的大环境下，这场就业寒冬是互联网行业挤泡沫的必然过程。 去年12月，问答网站知乎传出裁员20%的消息，成为本轮互联网行业裁员的一个重灾区。一些消息称，此次知乎裁员涉及到技术、产品、市场、短视频等部门，遭裁员的也包括新晋员工。

称得上中国第二梯队互联网巨头的美团也爆出裁员消息。美团员工在网上爆料，公司从去年11月开始通过绩效考核等方式裁退一批一线员工，裁员动作上个月又波及运营、技术等团队。

几乎同一时期，摩拜、斗鱼、趣店、锤子科技等互联网公司都传出裁员，另有消息指阿里巴巴、京东等巨头则缩减人员编制、停止社会招聘或进行淘汰等。不过，这些企业纷纷辟谣称传闻不实，并强调相关动作是公司常规的人员调整和结构优化。

中原银行经济学家王军认为，企业对“裁员”二字讳莫如深，是在“自欺欺人”。他告诉《联合早报》：“互联网企业为了维持估值，或是吸引下一轮投资，要避免给大家造成业绩不好或市场萎缩印象，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大家都非常清楚。”

个别被爆裁员的互联网企业对外宣称是常规的“末位淘汰”，不过一名在上海互联网企业负责人事工作的业内人士受访时指出，末位淘汰主要适用于销售岗位，“对技术人员的末位淘汰其实就是变相裁人……毕竟说裁员会动摇市场信心，所以要打着优化结构的名义去做。”

中国经济面临下行压力，去年增速回落至6.6%，为28年来最低，经济放缓是否会传导到就业备受关注。官方去年下半年开始着手抓六个“稳”，其中“稳就业”排在第一位。

互联网企业裁员消息引发社会关注后，中国国家发改委发言人孟玮本月22日在记者会上指出：“当前外部环境复杂严峻，经济运行稳中有变、变中有忧，面临下行压力，这种压力也会一定程度上传导到就业领域。”

但她否认互联网企业出现大规模裁员现象，并强调该行业的招聘和用工“总体比较平稳”。

不过，行业数据却显示，互联网行业就业市场的寒意来势汹汹。

智联招聘去年发布的《中国就业市场景气报告》显示，2018年第三季，信息技术和互联网行业的招聘职位数与前年同期相比减少51%，连续第二个季度出现需求负增长。

上海一家知名猎头公司的李姓招聘顾问向《联合早报》记者透露，其团队负责为美团、滴滴等互联网企业物色人员，不久前美团已明确告知今年暂停高管招聘，虽然滴滴暂时没有停止招聘，但开放的职位有所减少。

她说：“过去资本市场火爆，互联网企业在经营上非常激进，通过不断砸钱达到大规模扩张和占领市场的目的……现在资本褪去，很多问题浮现出来，破产的破产，爆雷的爆雷，剩下的企业一定会更谨慎。”

薪酬待遇也不如以往优厚

一些互联网企业开出的薪酬待遇也不如以往优厚。上海一家经营平台开发的互联网企业人事负责人向本报记者透露，近期互联网企业倒闭或裁员增多，市场上技术人员有“井喷现象”，公司也接到大量求职简历。

面对较多选择，公司下调了薪酬待遇，例如拥有两年经验的用户界面设计师之前月薪可达2万5000元（人民币，下同，约5000新元），如今可能不到2万元。

有分析指出，中国互联网行业在经过爆发式增长后，流量红利正在削减，大量冒出的互联网企业，也令行业竞争愈加激励，让企业利润受到挤压。

此外，曾在资本推动下野蛮生长的互联网金融去年受到官方严格监管；以ofo为代表的共享单车陷入困境，让市场对共享经济有了更理性认识，这些都让流入新兴领域的资本趋向理性，引发互联网行业就业形势改变。

王军因此判断：“过去一段时间这些领域的企业享受了较大的估值和较大的泡沫，此次调整显然是一个挤泡沫的过程。”

（记者是《联合早报》上海特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