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8日，庆祝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大会在北京隆重举行。（新华社）

文 宋泓

在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纪念大会后，备受瞩目的2019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也在12月19日拉开帷幕。会议指出，2019年是新中国成立70周年，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关键之年，做好经济工作至关重要。在2019年的重点工作任务中，推动全方位对外开放是一大重要内容。

在内部动力以及外部压力的共同驱动下，中国对外开放将大踏步向前推进。经过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中国国内的供需条件已经发生根本性的变化，以前普遍存在的短缺现象已经消失，整个经济也进入到了新的发展阶段。一些劳动密集型的产业开始向周边国家和地区转移，一些行业出现产能过剩的情况，还有一些产业开始通过开放引进竞争，以实现更高水平的发展。另外，由于国内需求规模扩大、品种多样化、品质高级化，需要通过扩大进口增加供给。由此可见，中国经济对外开放的内在需求越来越强烈。

另一方面，过去40年中，中国的改革开放是在西方国家二战后创建的开放市场经济环境中进行的。这种以规则为基础的体制，客观上为中国的改革开放提供强有力的外部保障。其中，多边贸易体制不仅提供了统一的、透明的、有保障的外部市场，还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基于规则的贸易争端解决机制。但是，2008年金融危机后，西方国家对于“对等市场开放”、公平贸易的呼声越来越高。未来中国的对外开放也会面临越来越大的外部压力。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指出，2019年中国将推动全方位对外开放。具体措施主要包括:

要放宽市场准入，全面实施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制度，保护外商在华合法权益特别是知识产权，允许更多领域实行独资经营。从2018年开始，中国对于外资准入的管理已经从过去的产业分类法，改变为负面清单管理模式，列入负面清单的产业由过去的63个削减为48个。2019年，中国将会进一步根据负面清单以及其中某些产业的开放时间表落实开放承诺，从法律上保证外商投资企业国民待遇和基本权益。

要扩大进出口贸易，推动出口市场多元化，削减进口环节制度性成本。如果仅仅从关税的水平上看，似乎中国的市场受到保护程度较高。比如中国2017年的平均关税水平是9.8%，但从实际征收到的关税税收来看，中国的实际关税水平只有5.07%。因为占据中国贸易进口一半以上的加工贸易以及其他海关特殊监管贸易进口，基本上实行都是零关税。如果能进一步实行贸易便利化，简化海关手续，进口交易的成本会更低。

要推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推进WTO改革，以及贸易投资便利化和自由化。“打铁还需自身硬”，在本国市场更加开放之后，中国也能够在WTO等多边平台更加积极地倡导自由贸易，推进全球化进程。

笔者认为，新阶段中国对外开放也有三个方面重要特征：其一，由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向规则等制度型开放转变，也就是由传统的边境贸易措施和规则向边境后措施和规则转变；其二，更加重视市场化操作，发挥企业的主体作用，有效管控各类风险；其三，在与主要西方国家的有效互动中，拓展对外开放的新局面。长期来看，那种稳定的、既成外部市场的预设已成过去式。中美之间甚至中西方之间越来越需要通过谈判、协商的方式来构建新型合作关系。

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

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