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北京一叶

蔡永伟

chua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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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农历大年初二（1月29日）在宁波野生动物园发生的老虎咬死游客惨剧，连日来成了中国各路媒体报道的焦点，也引发了舆论至今仍未消停的热议。

简而言之，当天宁波雅戈尔动物园的一只老虎撕咬一名进入虎山的成年男子，被咬男子后来不治身亡，肇事老虎则被击毙。

就在约半年前，北京八达岭野生动物园也发生过一起类似悲剧。一名女子携家人在园内自驾游，后来在野生东北虎区违规下车，突然被老虎袭击，其母被咬死，女子则被咬伤。事后，舆论纷纷指责女子无视动物园内多处警告提示，贸然下车招来老虎攻击，导致母亲身亡。

这不禁令人纳闷，八达岭老虎咬死人一案才刚发生不久，女子被袭击的画面也历历在目，而且此案可谓全民皆知，怎么还是有人没有吸取教训，以致类似惨剧重演？

宁波动物园游客为何误入老虎区，至今众说纷纭，而舆论的反应也随着越来越多案情被一一披露而出现变化。

新闻刚传出，一阵“游客被咬死是活该”“老虎被击毙是可怜”的舆论风暴随即掀起。

官方的初步调查显示，尽管动物园围墙外侧有明显的警示标识，顶部还装有70厘米宽网格状铁栅栏，但涉事男子仍然翻越了这堵三米高的外围墙，又无视警示标识钻过铁丝网，然后再爬上老虎区另一堵三米高的围墙，入区不久后即被攻击。

因此，不少人在事发初期同情老虎，指责死者不守规则，自食其果。毕竟在老虎的世界里，规则就是有肉就吃。这个事实虽然残酷，但老虎也只不过是在遵守自然界的规则而已。

何况，围墙的功能是为了阻挡老虎外出，而不是阻挡人们翻越进来。可以说，男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守规则的他碰上“守规则”的老虎，最终酿成了惨剧。不少人因此质疑，这到底是人犯了错误，为何责任要由老虎乃至园方来承担？

再后来，根据官方通报，涉事男子当时是和亲友一行六人到动物园，除了他和另一名男子外，其他人都购票入园。至于涉事男子为何逃票，一般认为是动物园150元（人民币，下同，30.8新元）的门票太贵。

于是，一些网民转而同情贫穷男子没有钱陪伴家人游览动物园，并认为园方乃至政府应当负起主要责任。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张鸣就认为丢命的男子“只是一个可怜人，已经为自己的犯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经不起那么多的批评和指责”。

后来还有消息说，被咬死的男子是基层打工者，月入几千元。因此，一家人出游的成本肯定太高，选择逃票却为家人买票，估计是他眼里带给全家欢愉的最具成本效益的方法。他的脑海里或许也闪过这样的念头：如果那两堵围墙再矮半截，可能就可带着整家人翻墙入园并节省450元。

但逃票行为也可能和票价无关。不守规则的人或许心存侥幸或者抱着投机主义的心理，就算动物园大减价甚至免费，也可能会有人为了避开排队人龙而走捷径，反正违反规则往往也没有什么不良后果，而且不是每次违规都会付出代价。

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老虎咬死人的悲剧一再发生，恰恰凸显缺乏规则意识的人仍然不在少数。他们漠视规则甚至挑战规则，所以才会在排队时乱插队，开车时随意变道或闯红灯或逆向行驶，凑足人数后集体过马路，在办事时拉关系找人情等等。

另一方面，这次悲剧所引发的守不守规则的热烈讨论，在一定程度上也显示许多人其实是有规则意识，并且期待看到一个守规则的社会，已然形成基本的“规则共识”。要避免类似悲剧再次发生，就要思考如何进一步凝聚整个社会的这个共识并将之转化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