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间

首次听闻ChatGPT的时候，我没太在意这个让弟弟难掩兴奋的“新宠”，心想应该又是一个很快会退流行的人工智能聊天工具；好比某款智能语音科技，作为小侄女的“玩伴”，在她无聊时，提供笑话与谜语。

过去三个多月，ChatGPT的渗透率与人们使用的程度，让我不得不正视它的存在。从社交媒体、资讯平台到工作场所、课室，甚至是法庭上，ChatGPT都可能“上场”，代我们生产所须的文字内容。

在今年初的司法年开幕礼上，新加坡律师公会会长陈锦海致辞时谈及法律界的人才问题，以及人工智能科技取代“人类律师”的可能性。他说：“人工智能可协助完成一些例行工作，例如审查文件、搜集法律资料，以及预测官司结果等。这将让律师的工作变得更有效率，同时也让律师可把时间花在比较复杂和高价值的工作上。”

“不过，还是有一些工作是人工智能难以执行或无法完成的。例如，人工智能可能无法像一名律师那样，在与客户接触时提供同等程度的同理心与情商。人工智能也可能无法完全掌握法律中的细微差别与复杂性。”

也曾撰写畅销小说的陈锦海接着告诉在场出席者，其实他刚说的那段话便是由ChatGPT所撰写的。他也开玩笑地指出，这可能是首次有律师承认自己借助人工智能来准备庭上陈词。

ChatGPT不是首个面世的人工智能聊天工具，但应该是至今最优秀的一个，让不同身份与行业人士都看到它的好处。但人类对人工智能向来抱有爱恨交织的情意结，这样的矛盾心情自然延伸至ChatGPT，担心依赖它对人类与社会有何影响，当中难免掺杂着不安与惶恐的情绪。我向一名同事提及ChatGPT，她的第一反应是“可怕”。

到底ChatGPT有多可怕？人工智能科技处理海量信息与程序的能力，自然是你我的脑袋所无法媲美的，而ChatGPT比它的“前辈们”更为精准与出色。但就如ChatGPT“自己”所说，尽管人工智能会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它终究难以完全取代律师的工作。

若以为人工智能科技能完全取代人类在不同领域的生产与付出，那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但随着人工智能的发展日益进步，我们在善用科技的同时，也面对着一个更为复杂的信息大环境。如何提升自身的独立判断与思考能力，以及如何在我们所身处的岗位上提供高价值的贡献，这便是我们的时代命题。

（作者是《联合早报》高级记者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