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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起事件不该算在新加坡历史的账上,因为当时新加坡还未独立,但它确实曾在这片土地发生。
上世纪50年代末,政府修正刑事法令(临时条款)扣留大批私会党徒,结果樟宜和欧南园监狱大爆满。因此政府在1960年把安乐岛(Pulau Senang)开辟成一个犯人的拘留所,变成一个“无围墙监狱”。
拘留犯可以在岛上自由活动,没有铁网隔离。他们也成了岛屿的开拓者,把一个荒芜的小岛开辟成一个有住所、食堂、工厂、行政厅、菜园,以及还有水电等其他设施的地方。
可是好景不长,1963年7月12日发生“安乐岛大暴动”,暴徒放火烧营房、袭警、摧毁了三年苦心经营的改造计划。“无围墙监狱”也就此告终,安乐岛后来被列为武装部队实弹演习区,之后再没有人提起它的前身。
最近,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在国会发表部长声明,介绍了新加坡目前的监狱环境,并阐述官方对现有监狱安排背后的考量。
对于本地的监狱,他用“可接受”来形容。至于牢房内未设置床铺和风扇,他以卫生和保护囚犯安全为由回应。
这些当然也是理由,但他不方便说出口的是,囚犯被判监是来受刑的,牢房内只能提供最基本的物质条件,其他属于舒适用品范畴的则未必会提供。这些没有说出来的原因,相信一般国人都能理解与接受。倘若把牢房布置得像度假屋般的水平,就失去了阻吓的作用。
网络上一直有对新加坡监狱批评的声浪,有网民指牢房没有床褥枕头只有草席是“非人道”的,有的则指牢房拥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这次尚穆根出来发表声明,相信就是要阐明清楚,以正视听。
其实,监狱里的设施与硬件固然重要,但真正应该关注的是狱警的管理与监督。
哪怕你有再好的制度与福利,如果负责实施的管理人员不能有效贯彻,一切也是枉然。尤其是像监狱这种相对比较封闭的环境,执法人员的管理尤为重要。
当年“安乐岛大暴动”的发生,并不是环境或福利不好,而是囚犯与监狱总管和几个狱警产生矛盾,最终导致四名监狱官丧命,五人受重伤。
国外一些监狱也不时有传出囚犯被暴力虐打的情况。而本地监狱的暴力事件自2019年以来,连续三年维持在每1万名囚犯中有约47起。虽然不算高,但仍有进步的空间。
政策与制度其实都只是一个方向和原则性的规定,很多时候,关键是在底下实际执行的管理人员。
虽说囚犯每日也有机会使用平板电脑,与家人发送电邮联络、阅读电子资料、查看包含冠病相关的最新资讯等。但决定权在监狱的官员,他们可以按囚犯的表现,限制他们使用电脑的次数与时间。
还有,每周囚犯虽然也有机会到院子里放风、锻炼、做运动或阅读报纸等,那也要长官放行才可以。
其他纪律部队也是如此。
今年初入伍的新加坡泳将约瑟林,5月参加东运会时,曾呼吁政府展开全国对话,正视运动员边服役边准备比赛的挑战。
两年的国民服役是基本原则,没有办法免除。但派运动员和艺术人才到哪个单位可以更好发挥他们的潜力,或更能允许他们参加国际赛事是可以商榷的。
虽然不像在外面可以全神贯注地自由练习与发挥,但武装部队个别单位的指挥官可以更人性化地通融那些有巨大潜力的顶级运动员和艺术人才,在临近比赛时请假或给予更多自由时间练习。
在部队里,什么时候book-in和book-out,可不可以拿time-off,直属长官有权决定。倘若部队都有共识,例如有艺术才华的服役人员被派到文工团等,那在体制上就能给予他们更多方便。而最终,是为难或通融服役人员,就要看个别单位的长官了。
(作者是《联合早报》多媒体编辑副主任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