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5月18日

毗邻俄罗斯的北欧国家芬兰和瑞典近日相继宣布，由于俄罗斯侵略乌克兰，决定放弃持守多年的中立政策，正式申请加入北约。与此前被吸纳入北约的苏联前加盟共和国不同，这两个富裕的北欧国家不但拥有先进的科技实力，国防开支长年以来也一直接近国内生产总值2%的北约标准，且军队训练有素，后备军动员能力强大，它们的加入让北约如虎添翼。

这两国加入北约，直接冲击了欧洲的地缘政治格局。俄罗斯总统普京不但没有在乌克兰达到速战速决的军事目标，反而陷入一场持久战。普京的战略目标也因为战争适得其反，让俄罗斯陷入更大的安全困局。俄罗斯如今不但须摆脱乌克兰战场的泥淖，还得面对西北国境的边防压力。

此外，美国表明它的战略目标不仅是协助乌克兰抵御俄罗斯的入侵，更是要消耗俄罗斯的实力。俄罗斯或普京面对的压力，从安全威胁提升至生存问题。这意味着俄乌战事在短期内不太可能看到和平的曙光，甚至有可能扩大。

芬兰与瑞典放弃中立政策，加入军事联盟，标志欧洲地缘政治的巨变。原本是冷战产物的北约，在俄乌战事中获得新的活力与战略目标。在战争的阴影下，不仅是小国，大国如中国或印度都面对选边站的压力。全球重新出现冷战时期分割阵营的风险，不可小觑。

首先，欧洲地缘政治的巨变，将加剧军备竞赛，并提高敌对国家动用核武的风险。瑞典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报告指出，在俄乌战事尚未爆发前，2021年全球军费开支已经连续七年上升，达2万多亿美元，创下新的纪录。它预测，这一趋势，特别是在欧洲，将继续下去。

不仅是欧洲，本区域国家去年的军费开支也在增加。中国去年的军费开支增加4.7%，日本增加7.3%，而澳大利亚增加4%。随着新冷战分割阵营的风险提高，军备竞赛将越演越烈。

俄罗斯是核武大国，而北约成员国法国与英国有各自的核武装备。此外，美国在北约成员国比利时、德国、意大利、荷兰及土耳其的空军基地部署了核武器。自战争爆发以来，俄罗斯已经不止一次恫言冲突或升级为核战争，并可能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在芬兰与瑞典表示要加入北约后，普京总统警告，北约若在这两个国家加强“军事设施”，俄罗斯必将作出反应。在这之前，俄罗斯表示，若芬兰与瑞典加入北约，它将在北约腹地加里宁格勒部署核武器和超音速导弹。

在美国的主导下，西方国家对俄罗斯实施经济制裁，全球能源、工业原材料与农粮价格飙涨。俄乌战事若久拖不决或扩大，将进一步干扰全球的生产链与供应链，引发结构性的通货膨胀问题。

全球供应链分割的现象，日益明显。美国视中国为最大的战略对手，在贸易、金融与科技等领域，试图与中国脱钩。目前，欧洲国家正进一步计划对俄罗斯实施石油与天然气禁运，以摆脱对俄能源的依赖。

全球的经济秩序从无缝的分工演变成不同阵营的生产链与供应链，导致供应短缺与交易成本上涨，而供应短缺又加剧了保护主义。比如，印度尼西亚为了稳定国内的食用油价格，禁止棕油出口；印度为了稳定国内的粮食价格，禁止小麦出口。全球的通胀可能演变成长期的结构性问题。

欧洲地缘政治的巨变，冲击全球的经济、政治与安全环境。令人忧虑的是，全球体系的分割，压缩了许多国家的政策空间，独善其身或保持中立变得越来越困难。这不仅是安全方面，也包括经济与政治领域的合作。此前全球化所立足的和平合作逻辑，自美中贸易战开始，到如今的乌克兰战争，已经改变为四分五裂的国家安全优先逻辑。

国防部长黄永宏医生日前在爱沙尼亚出席一场讨论会时指出，全球体系若根据美国或中国、俄罗斯的阵线进行分隔，将招致灾难性的后果。“大家已经非常紧密相连，如果必须做出站边的选择，会使各国更贫困，也会危害全球安全。”

相信这是全球小国共同的心声。芬兰与瑞典加入北约，进一步强化了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集团的实力，乌克兰战争和美中博弈则终止了全球化合作进程，开启了相对不安的新时代。这个改变，对全球的国际秩序与安全环境，深具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