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

俄乌战事的爆发，无论对于全球未来的政治进程、军事格局及经贸秩序的发展态势，都将发生深刻影响。其中，最重要的将是对于全球社会治理方式，关于民主政体与极权体制之间孰优孰劣的一次现实检阅。

据媒体报道，乌克兰军人在收复基辅外围布查镇等地时，发现了有众多平民遗体的“乱葬岗”，有的还横尸街头，有的双手反缚，视频及图片显示的情景令人发指。国际独立人权组织经在2月27日至3月14日，对俄军占领区进行的实地访查，也认定俄军在占领区存在无故处决、轮奸、抢劫、非法暴力等行径。

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政治思想巨人马基亚维利在其《君主论》中写道：世界上有两种斗争方式，一种是运用法律，另一种是运用武力。第一种是人类特有的，第二种是野兽特有的。

包括德国在内的有关欧洲国家，虽然有基于国家及地区经济利益的计算，但面对着全球公正秩序与基本规则的破坏，已决定放弃和终止从俄罗斯采购能源。这说明，欧洲对于维护国际基本规则与人类公义价值的衡量权重，要远远高于对现实经济利益的考虑。

基于对人类社会基本运行规律的认识，可以作出这样的预见：俄乌战争不论在什么时候以何种方式结束，结局已定，极权政体将遭到失败，民主政体及理念将获得胜利，人类基本公义的核心价值将得到维护。

一些乌克兰人已称普京为“新希特勒”。普京发动侵乌战争，不仅显示了他已远远落后于人类文明整体进程的野蛮，以及外强中干的内在虚弱，也表现出了言行的浮躁轻佻。莫斯科已经表现出与人类文明整体进程及文明社会整体的格格不入。现实再一次表明，独裁与极权是一种更为危险的政体，极权主义者往往会无视人类公义，视个人私欲高于一切。

我们应该看到，二战结束以来迄今的人类社会，如果没有美国及欧洲有关国家作为国际公义秩序维护的中坚力量，一些极权与野蛮的政权，可能就会裹挟其国家财富及人民，如一头兽性大发的公牛，视其他国家和民族为不堪一击的瓷器店，直接在全球横冲直撞，将人类的基本正义与和平发展环境任意破坏。

美国及北约自冷战结束以来，尽管也有多次用军事手段推翻主权国家政权的行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从1991年第一次海湾战争，到2011年利比亚战争，从未针对一个民主合法政体正常运行的国家。

第一次海湾战争，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有基于联合国的授权；2003年开始的第二次海湾战争，至少有以反恐的名义及针对当时伊拉克萨达姆独裁政权；2011年，美国及北约针对利比亚的军事行动，基于联合国“把事件交由国际刑事法院处理”的决议；1999年，北约介入科索沃战争，基于前南斯拉夫联盟内部爆发了十分复杂的民族危机。

民主政体与极权政体的抉择，伴随着迄今人类社会的全部政治进程。我们当然可以随意举例，说明民主政体的许多优点与缺点，也很容易找出极权体制的许多缺点及优点。但显然，民主政体的优势与极权体制的优点之间，及民主政体的缺点与极权体制的缺陷之间，绝非可以同日而语。

民主政体，至少有两个不容置疑的社会治理优势：一、有利于产生才能卓越及德才兼备的各层级国家领导人，便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保持国家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生机；二、有利于决策科学化与制约渎职和权力滥用。

与此相反，极权体制表现出来的是自私、慵懒、僵化与迟钝等拙劣人性产生的广泛社会矛盾与发展滞缓，以及社会和国家发展资源的无谓消耗。极权体制最显著的特征是，限制人民的自由，扼杀国家的创造创新能力。

极权体制的弊端显而易见，于少数个人有利，于一个国家和社会及人类整体的可持续发展极为不利。法国政治家托克维尔在《旧制度与大革命》一书中写道：空洞的自由外表与真实的自由缺乏，是专制政体的自然特征。

我们无法认为朝鲜半岛北部国家拥有当今全球最优良政体及政治价值观，同样也无法认为美国及欧洲有着当今全球最坏的政体及政治价值观。人类对于民主政体与集权体制的抉择征程，历经艰辛而前路必定依然蜿蜒坎坷。

莫斯科对于主权国家的军事入侵，向国际社会提出了一个十分急迫而现实的议程：联合国机构及议决机制的改革势在必行。联大应迅速启动有关停止俄罗斯作为常任理事国席位的不信任动议投票，或者相关《联合国宪章》修正程序。明显缺乏推动经济与民生可持续发展能力，却又动辄破坏国际和平发展秩序的危险国家，没有资格再占据“常任理事国”这样事关全球秩序公正运行关键投票权的重要席位。

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写道：一个人，如果不知道正义与善才是美的，他就根本没有资格做正义与善的护卫者。混淆美丑、善恶、正义与不正义，其罪大焉。

现有的联合国框架及议决机制，基于二战结束时反法西斯统一战线取得的成果。但70多年以来，国际发展形势已发生重大变化，经贸、科技、教育、生态及社会文明等的可持续发展已成为主题。对于整个国际社会而言，动辄进行军事甚至核武威胁，已经如同一个鼠行街头的纹身流氓发出的外强中干的歇斯底里。

联合国“常任”及“非常任”理事国的席位，不应是一劳永逸的，即便是一个小国，如果在国家治理及推进人类整体和平与发展进程上，具有先进的发展体制及形塑能力，也应该有资格入选常任理事国，而不应该任由那些不以全球公义为导向，根本缺失全球正向领导力的国家，长期霸占具有国际事务议决关键投票权的重要席位。不能让丧失了人类公义的“常任”，继续凭“一票否决”阻碍全球整体公正道义的维护与贯彻。

应当迅速推进联合国机构及议决机制改革，切实组建起一个能在推进全球治理一体化、法治化、民主化功能上具有领导力与约束力的联合国组织。联合国组织应当有切实的法律机制及政治与军事能力，遏制与惩罚那些胆敢悖逆人类公义与破坏全球和平发展秩序的行为。

作者是北京学者

联合国“常任”及“非常任”理事国的席位，不应是一劳永逸的，即便是一个小国，如果在国家治理及推进人类整体和平与发展进程上，具有先进的发展体制及形塑能力，也应该有资格入选常任理事国。不能让丧失了人类公义的“常任”，继续凭“一票否决”阻碍全球整体公正道义的维护与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