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铁刚

正当冠状病毒疫情在全球肆虐，美国的累计确诊病例和死亡病例不断攀高之际，拜登总统不辞劳苦，召集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领导人，于12月9日至10日，大张旗鼓地举行了一场“民主峰会”。美国此举把世界各国，人为地划分成“民主”和“非民主”两大阵营，与全球化的时代潮流背道而驰。

我们理解美国对美式民主的自信，也不怀疑美国对外输出美式民主的真诚。只是人生在世，首先要活命，如果人连命都保不住，哪里还谈得上什么人权？其次要吃饱穿暖，最起码不能沦为难民。如果美国对外输出美式民主的结果，像美国占领下的阿富汗那样，老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枪口下战战兢兢地投票，难道美国就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吗？

美式民主本末倒置只是一方面，除此之外，至少还有三大弊病，值得世人正视和警惕。第一，很多领域都有专业和业余之分，政治领域自然也是如此。对于基层政治，事关老百姓的切身利益，老百姓大体上都能理解得了，进行直接民主没有多大问题。但对于高层特别是国家层面的政治，如果依然靠直接民主，对老百姓便有些强其所难了。

然而，美式民主的“政治正确”却是越是重大的国家事务，越是重要的国家领导人选举，就越是需要老百姓的公投。

由此造成的结果，便可能会像2016年英国搞的脱欧公投一样——等脱欧公投通过后，老百姓才想起来，通过谷歌搜索“欧盟是什么？”“欧盟有哪些国家？”“离开欧盟意味着什么？”等诸如此类的常识性问题。国家领导人的选举也是同理，正如欧盟委员会前主席容克所言：“我们（民选政府）都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不知在做了之后，如何可以再次中选。”

第二，正是由于老百姓对政治的认识属于业余，这就为一些别有用心的政客，出于一己之私操弄民意，煽动族群对立，留下了很大的空间。由此造成的结果，便是权力制衡走向“否决政治”，不是理性、建设性的反对，而是为反对而反对。

像我们最熟悉的台湾，社会撕裂得一塌糊涂，民主选举异化成了“割喉战”“割喉割到断”。即便如此，台湾还对自己的民主沾沾自喜，甚至以华人社会的民主模范生自居。真不知道台湾的政治优越感，究竟从何而来，难道就是因为台湾学美式民主，学得最多最像？

第三，美式民主的实质，根本不是人民民主，而是资产阶级民主。资产阶级操纵民主，还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已经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了。资产阶级对人类历史的进步功不可没，近500年来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全球化潮流的形成，很大程度上都是资产阶级推动的结果。

但是，资产阶级的声音太大，容易造成社会的不和谐，美国2011年爆发的“占领华尔街”运动便是明证。

记得30多年前有人说，“社会主义的尝试及其失败，是20世纪人类的两大遗产之一”。现在我们也基本可以说，“美式民主的尝试及其失败，是21世纪人类的遗产之一”。

如果美国不思悔改，照着眼下的“政治正确”一路狂奔下去，几十年后国家不散架就属万幸。

人类发展到今天，有些地方看起来特别聪明，“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有些地方看起来还是不太聪明，最明显的就是对于人与人组成的社会，尚未找到能够“为万世开太平”的治理途径。

现在，到了重写政治学，对政治正本清源的时候了。借用孙中山的说法，“政就是众人之事，治就是管理，管理众人之事就是政治”。通俗地讲，政治就是要为人民服务。要为人民服务，就要建立贤能政府。要建立贤能政府，就要用民主这个好东西。但如何把民主这个好东西真正用好，依然是需要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各国，继续深究和破解的一大难题。

别了，美式民主！只是别了以后，人类又该怎样？

作者是北京独立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