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建仲

九合一选举民进党惨败后，2018台北、上海双城论坛登场，行礼如仪，依旧形式大于实质。对于大陆而言，争取台北市长柯文哲以拉住民进党政府的效应，已然大幅递减，考量接受九二共识的国民党已经取得15个县市执政，且对柯P和民进党绿白合作的疑虑下，双城论坛只能局限在签署较低阶合作备忘录之后落幕，而且论坛短暂的缓和气氛完全遮掩不了明年非常不乐观的两岸关系。

如同柯文哲说的，没有人出怪牌：柯P该说的“两岸一家亲”说了，该吹嘘的双城交流成果吹嘘了，时代力量议员该抗议的也抗议了，只剩10几个独派老翁在机场抗议上海市代表团时零落的口号，活生生诠释了深绿支持者快速流失的寒凉处境。

尽管上海市政府给足台北市府面子，出席人数盛况空前，柯P也细数过去8次双城论坛已签署30项备忘录，深化各项领域交流，成果非常丰硕，然而，柯P以“两岸一家亲”作为双城论坛的通关密语，终究是在4年前国民党惨败下，北京不得不妥协下的产物，不但民进党执政县市无法比照，北京也在观察柯文哲何时改变说法。虽然柯P不愿跨出“两岸一家亲”的提法，北京不免感到失望，但对比民进党，柯文哲对大陆的观点显然较务实且友善，除非出现绿白合作，否则，台北、上海双城论坛模式仍然是对岸为柯P设下的特例。

和民进党对比，柯文哲明显更贴近民气。柯P认为两岸同文同种，拥有共同的历史文化，两岸关系好不仅符合两岸福祉，也有利台湾经济发展，他强调把人民福祉摆在最优先位置，才是负责任政府该有的作为，也是处理两岸关系应有的态度。

尽管柯文哲也认同台湾目前整体氛围就是要拼经济，大家一起赚钱最没有争议，顺利就好，但绿营仍然对双城论坛有意见，民进党的两岸政策基本敌对的态度，九合一选后仍然没有改变。

相对于柯P的务实和贴近民意，陆委会竟然还在海协会前会长陈云林来台吊唁海基会前董事长江丙坤的行程上给对方穿小鞋，不准看望老朋友，却让海基会董事长张小月率队以“欢迎访台”的理由，硬要和对方握手、吃豆腐，制造两会交流的假象，如此荒唐的操作，在网络上引起乡民一片讥讽。

就是民进党僵化的两岸政策，让绿白合难以实现，否则柯P将失去中间路线的号召力，形同“政治自杀”。更因国民党15个县市将推动和对岸的城市交流，尤其南台湾和对岸城市的互动更具敏感性，高雄市长韩国瑜动见观瞻，大陆当然会以南台湾优先，这对柯P会形成潜在的压力。

在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的谈话中，涉及两岸的部分虽仅有75字，但提出“牢牢掌握两岸关系发展主导权和主动权”，显见北京仍将继续跳开蔡政府，单向推动各项促进两岸交流的惠台政策，强力打击各种台独活动。尤其北京高度提防美国总统川普在美中贸易中场休兵谈判之后，可能再打台湾牌，也提防绿营在明年总统选举前提出激进的台独主张，北京必然会在外交和军事上继续对蔡政府施压，尤其军演威吓强度恐将渐次加大。

陈奕璇：柯文哲超越蓝绿？

12月20日双城论坛在台北展开，此次双城论坛的特殊点在台湾历经九合一大选后，地方版图蓝大于绿，未来两岸城市交流将会是民进党拒绝九二共识、两岸冷对峙形势下两岸交流的新模式。现阶段就双城论坛的表现模式，柯文哲短期希望能养成自身的政治势力，长期来看柯文哲正以“不变应万变”的方式应对2020。

柯文哲在双城论坛上重提“两岸一家亲”的保守说词，维持跟过去一样的态度“避免直接面对九二共识”。上海市常务副市长周波不意外以“两岸一家亲”作为凝聚两岸城市交流的合作共识。这一点凸显大陆对台政策现阶段将中央与地方交流层级分层，大陆在地方交流上降低互信层次，只讲求“两岸一家亲”为最基础的原则，在中央交流层面上依旧维持坚持“九二共识”、反对“台独”的政治互信基础。

同时，柯文哲在双城论坛上重提旧调的另一目的，并非单纯只是换取大陆信任，更重要的是“两岸一家亲”能避免与民进党内部的路线之争。先前“蔡柯会”的冷淡互动与柯阵营派出嫡系子弟兵陈思宇参加立委补选的做法，虽然看似现阶段蔡柯之间合作共识不足，但柯阵营的主要票源依旧来自民进党支持群众。从台北市长选举可发现姚文智总得票数为24万4461票，得票率为17.29%，柯文哲总得票数为58万820票，得票率为41.05%，相加起来基本上接近柯文哲2014年的总得票数85万3983票，反映出柯文哲部分票源来自于民进党。因此在既不得罪民进党票源，也不得罪大陆的状态下，“两岸一家亲”是最保险的说法。

双城论坛中柯文哲强调“两岸一家亲”维持固有基调外，也凸显出柯文哲积极布局未来2020年白色力量在台湾政治圈的支持群。“两岸一家亲”虽然不是大陆对台政策主要的政治共识，曾强调两岸在同文同种的优势下，秉持人亲、血亲、一家亲的道路上，两岸和平发展是两岸关系最好的途径。事实上，大陆不把话说死则是看好柯文哲未来可能会角逐2020。

12月18日《远见》杂志研究调查显示，台湾有37.8%的民众支持无党籍人士担任总统，其中54.8%民众支持无党籍柯文哲竞选总统。从九合一大选后可以知道，柯文哲有一定的基本盘。同时，韩国瑜当选高雄市长，北蓝南绿的政治局限已被打破，显示台湾未来选举要超越蓝绿、不走意识形态极端路线，非典型政治人物已成为台湾政治主流路线。

需要反思的是，柯文哲真的是超越蓝绿的非典型政治人物代表吗？大巨蛋现在变成中央与地方互踢皮球的烫手山芋；此外，白绿之间的眉来眼去，假若一旦妥协成功，所谓的超越蓝绿则一下子又回归蓝绿厮杀了。

（作者为台湾国家政策研究基金会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