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财

近日“台湾之光”世界面包赛冠军吴宝春师傅，因推广其事业版图至大陆上海，被中国大陆网民质疑是贩卖“台独面包”，因而选择在“吴宝春麦方店－高雄店”官方面簿声明强调：“身为中国人，是我的骄傲。‘两岸一家亲’是我坚持不变的态度”，并表态支持“九二共识”。

吴师傅公开表态支持“九二共识”、认同中国人言论，引发网络社会两极化看法，尤其是来自极端台独意识者批判。

后吴师傅寻求准高雄市长韩国瑜协助，召开记者会说明，表明“吴宝春还是吴宝春，我就是一个很单纯的面包师傅。”韩国瑜则说“吴宝春师傅定义得相当清楚，专业面包师傅就是面包师傅”，意指过度的政治问题，已超过吴宝春能理解的世界。

然部分绿营人士则认为，这是受大陆唆使合演戏码，足见涉及国族认同及统独争论的“九二共识”、中国认同表态，成为蓝绿阵营攻防战，此并不利于营造公民社会中信任关系及共同体意识。

“吴宝春事件”再次印证“九二共识”这一个“双面刃”，对台湾社会与政党不仅产生“磁吸效应”，也发挥“寒蝉效应”；尤其对“绿色台商”“绿色艺人”“绿色媒体”之“标签化”策略，确实产生分化作用及吓阻效果。

首先，吴宝春选择向准市长韩国瑜求助，具有“去标签化”澄清其公开表述作用。此次地方选举掀起“韩国瑜现象”，韩高喊热爱“九二共识、一中各表”，选后泛蓝执政县市纷表态支持“九二共识”及呼吁两岸进行城市交流，形成泛蓝执政地方包围泛绿执政中央的新政治态势。

韩流所产生外溢效应，连带也使“九二共识”苏醒及发挥“去污名化”效应。大陆当局视台湾地方选举泛蓝获压倒性胜利，为其对台政策有效成功导引，泛蓝表态在“九二共识”基础进行城市交流，符合大陆当局所提对“两岸关系性质”“城市交流性质”具“正确认识”。而民进党当局再三呼吁，重启协商不应预设任何“政治前提”，则一再被边缘化。

其次，“吴宝春事件”源于大陆网友攻击他在上海卖“台独面包”，随后吴宝春发表声明宣称自己是中国人，支持“九二共识”，却引发强烈主张台湾主体意识或台独者批评，甚至戏称“九二面包”“统独面包”。

国台办直指陷吴宝春于困境，其始作俑者即为民进党当局，呼吁民进党应改变扭转对抗的两岸政策。中共官媒《人民日报》指称，绿色选民、网民及绿营批判吴公开表述，“给吴宝春们最大压力”即是“这群别有用心的人！”；《环球时报》直指民进党当局激化两岸议题，令企业家陷入进退维谷、压缩其政治回旋空间。对照大陆官媒对吴宝春的捍卫，泛绿对吴宝春鞑伐，这显示承认“九二共识”“中国认同”仍是政治中高度敏感议题。

最后，吴宝春公开表明自己是中国人、认同“九二共识”“两岸一家亲”，显示大陆对台政策已产生磁吸作用、寒蝉效应。运用“九二共识”的差异化作用，达到团结泛蓝政治联盟、中立拉拢柯文哲第三势力，“边缘化”民进党在两岸关系的参与角色。尤其“标签化”绿色台商及绿色艺人，达到分化、发挥示范效应。

从周子瑜到戴立忍、林志玲、罗志祥、霍建华等事件，均涉及国族认同“承认中国人”、或反对台独立场、或承认“九二共识”“两岸一中”的政治表态，此种政治表态成为在大陆事业发展期取得门票的门槛。

在绿色台商方面，海霸王企业集团被指控在大陆经营却支持台独，故公开宣称“坚定支持两岸同属一个中国”。这一具指标性绿色台商企业，公开宣称支持“两岸一中”，成为能否在大陆经营发展所必要选择的“政治正确”。

此外，三位企业家婉拒民进党当局总统府资政之位。吴宝春表述其实已成为企业在陆发展的“通关密语”，这种政治表态仪式既可吓阻潜在具台独意识艺人或企业家转化政治立场；也可分化、挑动两岸民族主义、民粹主义的非理性对抗。

“吴宝春事件”沦为两岸当局较劲下“被霸凌者”，大陆方面若要台湾企业家、艺人政治表态，将无法堵住以“政治立场”审查“企业经营”“艺术专业”之批判，这本身就会激化大陆民族主义与台湾主体意识的非理性对抗。两岸网民的愤青式言论流于情绪性攻击、谩骂，这需要成熟公民社会发挥理性沟通及制衡角色。若两岸当局无意或有意的推波助澜势必直冲“无限上纲”，毫无助于两岸和平稳定关系建立。

作者是台湾佛光大学

公共事务学系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