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面下

“我们长大之后才知道，你们这些大人有多恶心！”

两个月前，年仅22岁的王律涵代表当时竞选高雄市长的国民党韩国瑜上政论节目。面对口沫横飞的亲绿名嘴含沙射影，质疑韩国瑜雇网军抹黑民进党对手陈其迈时，韩阵营的这名网络小编忍不住与前辈唇枪舌战。王律涵的呛辣表现不但使她一战成名，其“恶心”评论更让网友大呼过瘾，成为此次选举的金句之一。

原以为“恶心”的政治戏码会随着激情的“九合一”尘埃落定而告一段落，殊不知一场场“恶心”的“好戏”才正要上演。

自民进党惨败以来，急于巩固领导统御好争取连任的总统蔡英文，除了请辞党魁以示负责，还承诺“会做一个很不一样的总统”。败选迄今三个星期，蔡英文主要做了两件“不一样”的事：一是效法美国总统有时在白宫东厢走廊发表谈话的方式，利用行程空档透过媒体向民众讲话，回应重大社会与政治议题的同时也放软姿态，抹除以往高傲、不接地气的标签；二则是不惜纡尊降贵，积极促成“蔡柯会”，试图与选前分道扬镳的台北市长柯文哲重修旧好，借中央与地方政府会商市政之名，行绿、白政治合作之实。

就在两人会面之前，蔡英文的核心幕僚兼首席文胆姚人多，赶在12日（正巧也是他49岁生日）凌晨于面簿发表一篇肉麻至极的“道歉文”，为“蔡柯会”铺好红毯。选前为柯文哲对手姚文智献策辅选的姚人多写道，他明白“柯市长跟夫人对民进党余恨未消”，他愿意为此致上“最深的歉意”，盼选举的仇恨都能一笔勾销。他说：“如果有得罪柯市长的地方，还请柯市长大人有大量。台湾需要你，台湾的局势很艰难，请你务必站在台湾人这边。我已经离开团队，请柯市长息怒。”

针对姚人多卑躬屈膝的道歉，选举期间遭到绿营排山倒海谩骂和诋毁的柯文哲嗤之以鼻，不但嘲讽“把戏真多”，更将姚人多捧红的“文青体”斥为“恶心”，让姚热脸贴冷屁股。

除了姚人多，“柯阿伯”也沒给总统面子。前天“蔡柯会”，柯文哲全程臭脸以对，即便是蔡英文恭贺他成功连任，我行我素的柯文哲正眼都没瞧一眼，一场政治秀让人不忍卒睹。绿媒《自由时报》看不下去，连日重话批评民进党成为“不知检讨、毫无骨气，推不出党主席人选的执政团队”。评论写道：“民进党如果忘了自己有膝盖，就继续趴下去吧。”

事实上，“恶心”的政治戏码如倒带般不断播放，主要与民进党全党都充斥着“温情主义”有关。大败以来，民进党旋即陷入低气压，原本大鸣大放的特性完全收敛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声细语的检讨与反省。例如，把绿营南部江山丢失的前立委陈其迈，公开活动虽大幅减少，网络直播却没少过，不但有爱猫入镜，还有“撩妹金句”，甚至还大方约粉丝请喝咖啡，昔日剽悍问政的立委形象不再，反倒成了人气扶摇直上的暖男。同样落败的台中市长林佳龙也没让同志专美，直播中除了抱着可爱玩偶抱枕，与3万多名网友畅聊选后心情，更一改过去西装笔挺、严谨严肃的刻板形象，不时对镜头眯眼、傻笑、托腮，“卖萌”程度不输陈其迈。但两人选前选后180度的转变，可是令好些媒体同业都不以为然。

在“全民讨厌民进党”的多数民意气氛下，此时此刻的民进党的确没有维持高姿态的本钱。唯有蹲低才能跳高，前路艰险的民进党得重新累积能量，政治方面身段放软，积极广结善缘，施政上则必须果断地大破大立，有效回应选民需求。

但低姿态可不意味矫情的温情，“恶心”与“揪心”往往一线之差，政治人物若操作失当，“把戏”让选民一眼看穿，最后也只是白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