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   台面下

五一劳动节当天，台北市农产运销公司（简称“北农”）总经理吴音宁在面簿上发文，向广大劳工致意：“没有劳动，哪来眼前的蔬果？五一劳动节，向市场里的劳动致敬！”她还附上一张搬运蔬果的劳工猛男背影照，虽然照片养眼，毒舌的网民却不太领情，嘘声一片。“连照片都可以拿别人拍的，你是不会到现场自己拍吗？”“这个劳工搬250万箱，也没二百五（贬义，指傻头傻脑）的吴音宁赚得多。”“没有劳动，还能拿250万薪水，向民进党致敬。”

民众极尽嘲讽其实情有可原。相对于台湾青年的普遍低薪，作家出身的吴音宁出任北农总经理，竟坐拥250万元新台币（约11万新元）的年薪，但她接连被踢爆看不懂财务报表，连香蕉和芭蕉都“傻傻分不清楚”。事后，她只凭一句“我会认真学习”为自己解套，继续稳坐总经理职位。不止如此，今年农历春节期间，北农休市多日险些造成菜价崩跌，这名“最高薪实习生”却神隐将近一周，甚至连台北市政府召开的记者会都缺席，引发外界骂声不断。

吴音宁当初是北市府和行政院农业委员会“政治妥协”的人事结果，北市府尤其近来与民进党关系不佳的市长柯文哲从来就对这位“空降”的文青总座颇为感冒。在上个月的一场市议会中，有意把吴音宁拉下马的蓝营议员磨刀霍霍，询问柯文哲吴音宁是否适任，岂料柯文哲无言以对，只表示“任命是董事会，这是我没办法换掉她的理由”。兼任北农董座的副市长陈景峻更补一枪说，“适任理由我现在提不出来”，让站在一旁备询的吴音宁一脸尴尬。

既然无适任理由，吴音宁究竟凭什么坐上北农总座，掌控全台最大果菜拍卖市场？一般分析认为，吴音宁的出线应该与她父亲吴晟脱不了干系。吴晟是台湾著名乡土诗人，现在可是总统府资政。身为退休教师，吴晟多年来享有政府保障的18％优惠存款利率（俗称“18趴”），但在民进党政府主导的年金改革一役中，他带头力挺改革，宣示“我领十八趴，但我支持改革十八趴”，称得上战功彪炳，而爱女此时“恰巧”空降北农，外界难免多做联想。

除了吴音宁之外，这阵子在岛内非议不断的还有与她同姓的新任教育部长吴茂昆。自出掌教育部以来，有关吴茂昆的争议如雪球般越滚越大，不但被指曾前往中国大陆兼课和担任顾问，更被曝过去在东华大学校长任内拿着学校专利赴美国开公司，甚至还到对岸申请专利，涉嫌侵权。然而，即便面对种种指控，民进党对吴茂昆却是不离不弃，上至同意任命他的行政院长赖清德，下至绿营立委议员，无不极力为他护航背书。

曾获提名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吴茂昆固然学术成就卓越，但其道德操守明显存在可议之处。对比之下，明明通过严格遴选程序当选台湾大学校长的前国家发展委员会主委管中闵，却被民进党政府以更高的道德标准来检视，实在讽刺。据外界推敲，吴茂昆深得绿营支持，无非与他的台独立场有关；他不但是第一个跳出来力挺太阳花学运的公立大学校长，更是唯一举手支持台独，宣称台湾和中国大陆是“国与国关系”的校长。也难怪，政论名嘴唐湘龙严词批评，吴音宁和吴茂昆“都因台独获官，都因台独而敢于不要脸”，根本是“官箴荡然”。

有评论认为，从民进党全面执政以来，民进党已成功发展出“绿色权贵集团”，跟政治权力核心越靠近、关系越密切，就能获得特定的职位或稀缺的资源，包括与总统兼党主席蔡英文姐妹相称的总统府秘书长陈菊及其亲信或旧部属，以及民进党各派系的要角和民进党友好人士，都占据了政府机关、公营事业的重要职位，“坐好坐满”。

在政治学里，这样的人事安排属“裙带资本主义”的案例。当然，台湾的裙带资本主义可不是民进党的专利，国民党早年从党政军到媒体、司法一把抓的“党国体制”，就是早期党外运动力求解构的对象。而放眼全球，即便是西方民主先进国家，至今也无法摆脱裙带资本主义的纠缠。只不过，高举转型正义大旗上台的民进党，对台湾民众有着多一份道德责任，如果最后只沦为蓝绿在比烂，选民最终将透过选票发挥制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