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经济日报社论指出,美国总统特朗普7日下令以导弹猛袭叙利亚政府军机场,7、8两日举行习特会,9日即调派卡尔文森号航空母舰战斗群从南海驶往朝鲜半岛附近海域。这一连串的动作显示,美国已将眼前的头号目标从中国转到朝鲜。习特缓办贸易课题,但万事莫如朝鲜急;不仅凸显特朗普调整亚洲战略的重要转折,也代表中、美关系的一大进展。
朝鲜频频试射导弹,特朗普日前已表示如果中国不对朝鲜施压,他将会片面采取行动。美国舰队的动作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卡尔文森战斗群原本是在南中国海巡弋,任务当然是预防兼吓阻中国在当地的扩张动作;现在舰队移防,显示美国对中国在南中国海的忧虑已经降低。第二,朝鲜试射导弹已非一日,但美国在习特会甫结束便下令舰队移防,时机相当微妙。
特朗普政府早就对朝鲜不爽,国务卿提勒森也强调所有行动选项都已在讨论中,包括对朝鲜采取军事行动、在韩国部署核武,以及对金正恩进行“斩首”。特朗普选在习特会时攻击叙利亚,当然是展现他有对朝鲜动武的决心;会后又放心地调动舰队,显然特、习会面时对朝鲜问题可能已有共识,或至少已取得中国的理解。双方虽未对朝鲜问题有所声明,但显然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从习特会前、后双方态度丕变,已能窥其端倪。会前特朗普曾预测这将是一次“很难搞定”的会议,但在会议进行中他已改口对双方代表称“我认为习主席与我本人之间的关系培养非常良好,我相信许多潜在的负面问题都将消退”,会后特朗普又盛赞双方已建立一种“突出的关系”。特朗普能话语春风,而非粗口相向,对中领导人而言就是加分。
今年秋天中共将召开十九大,领导班子也将吐故纳新,因此现在正是中领导人在国内事务上最不稳定、风险最高且最脆弱的时刻。上半年如果与美国发生重大矛盾,对中领导人的权力掌控相当不利。因此“稳定压倒一切”,中领导人只希望特朗普别扯他后腿就好。两人未针对贸易问题互呛,便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习特会即可视为成功,中领导人应是满怀愉快地返国。
至于特朗普愿意暂时搁置贸易争议,一方面显示双方在可能引发贸易战或军事冲突之前,能够很快就在经济与安全议题上找到共同的立场,而且同意先求同存异,这便代表双方关系的一大进展。另一方面,特朗普政府对中国的贸易政策尚未做到内部一致,官员与幕僚仍争议不休;先前的作为也无法前后一致,经常自相矛盾。特朗普目前根本无法对中国订出一套明确且合理的要求,以及各项政策的优先顺序。既然如此,在经贸议题上现在只能先使出“汇率报告”、“90天报告”、“100日计划”等拖字诀。
这场习特会能平和、低调地划上句点,并建立起一套新的谈判架构,并由特、习直接督导,由双方阁员协商安全、经济、执法、网安及文化等各项议题。在新机制之下,可以缓解中方对特朗普动辄“推文”开炮的忧虑,而且涵盖的范围显然比过去八年来的“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更为广泛。由于中、美政府的决策都是领导人说了算,因此这显然表示双方关系已有明显的提升。面对此一新形势,从台湾的立场来看,绝非官员表示“双方关系没有进展”就能交待过去。
从正面效应来看,中、美之间爆发“贸易战”的引信已经暂时拆除,为亚洲及全球经贸新局提供了一段缓冲时间。特朗普需要双方工作级的对话能有所进展,让他对美国制造业能有所交待。特朗普在会后的推文中表示:“双方已建立浓厚的善意与友谊,但在贸易问题上唯有靠时间来证明”,这可不是场面话。美国期待中国能主动提出因应之道,中国也会投桃报李。双方在经贸问题上现在才到达重要谈判的起跑点,后续发展也必将对台湾的经贸带来重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