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澳大利亚主要执政党自由党召开党团会议,原党魁、澳大利亚总理特恩布尔,在党内不信任投票中以40票对45票败北,失去党魁职务并辞任总理。
紧接着,在前内政部长达顿、国库部长莫里森和外交部长毕晓普三人的党魁竞争中,毕晓普首轮即出局;莫里森随后以45票对40票,击败被称为“澳大利亚小特朗普”的党内偏激保守派领袖达顿,当选自由党党魁,将接任澳大利亚第30任总理。
然而,特恩布尔下台后,当前由两大保守派政党自由党、国家党组成的中右翼政府还能维持多久,犹未可知。
目前,自由党─国家党联盟在澳大利亚国会众议院中,仅握有比过半多1席的微弱优势;且此前已有部分国家党议员声称,如果更换总理人选,他们将离开执政联盟、投身独立议员阵营。一旦执政联盟瓦解,澳大利亚将面临提前大选。
澳最大反对党工党领袖肖顿(Bill Shorten)猛烈抨击了执政联盟的混乱态势。他表示,自由党现在已经“无可挽回地分裂了”,众议院宣布提前休会,即是执政党失败的最好证明,他抨击“澳大利亚不再拥有一个正常运作的政府”。
8月19日,澳媒Fairfax Media公布的民调结果显示,工党的支持率已达55%,高出自由党10个百分点。而在每两周公布一次的Newspoll民调中,工党已经连续38次比自由党更得民心。
如今,执政联盟在150个议席的众议院仅掌握76席。此次自由党内部换帅,也是出于对可能将提前到来的议会选举的考虑。本届澳众议院任期原定于2019年5月届满。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政治科学教授麦克阿利斯特(Ian McAllister)认为,不论议会大选是提前到下月举行,抑或到明年5月才进行,“自由党保住执政地位的可能性都非常有限”。
过去10年中,澳大利亚已走马灯一般地产生了5位总理,但没有任何一位能够担任超过3年。澳大利亚选民对于总理的频繁更替已非常厌倦。刚辞任下台的特恩布尔,也是在2015年9月15通过发动党内竞争,逼下前任而继任执政党党魁和总理的。
而自由党内部的最新一轮党魁之争,爆发于8月21日。当天,特恩布尔才刚从原内政部长达顿的首次挑战中惊险过关。达顿随后宣布从内阁辞职。但自由党的内斗并未随着8月21日的投票而告一段落。8月23日,达顿、莫里森和毕晓普三人再次联手向特恩布尔发起挑战,最终以特恩布尔辞职告终。
此前,该党内部已有数位资深成员向特恩布尔请辞,包括参议院领袖科尔曼(Mathias Cormann)和至少13名部长级官员。他们在表达辞职意向时称,特恩布尔已失去执政党的多数支持。
特恩布尔连遭执政党内“逼宫”最终下台的局面,在澳大利亚并不鲜见。澳大利亚弗林德斯大学(Flinders University)的政治科学教授曼宁(Haydon Manning)表示,“在澳政坛,这种执政党内连续发动两次挑战,让党首下台的戏码屡见不鲜。首轮挑战的投票结果又如此接近,对手当然会再次出手。”
出任新总理的莫里森现年50岁,他于2015年出任澳大利亚政坛颇为重要的国库部部长一职。该位置类似于英国财相,相当于内阁第二号人物。加上莫里森本人,已有七位国库部长在担任此职之后,又当上澳大利亚总理。莫里森的职责包括财政预算、双边投资、金融监管等领域,澳大利亚的央行行长亦由他任命。
莫里森上台后,他的政策立场将会如何变化?华东师范大学澳大利亚研究中心主任陈弘告诉财新记者,莫里森具有商业背景,本身是非常出名的保守派政客,但比更激进的达顿温和些,与特恩布尔的立场相近。莫里森最后在党魁争夺中胜出,其实是一个让特恩布尔相对满意的结果。未来莫里森政府的政策不太会发生大的调整,主要目标是保证稳定过渡,在大选前为自由党积累人气。
而在对华政策上,近来特恩布尔和外长毕晓普开始释放一些对华积极信号,意欲缓解过去一年多来,澳大利亚国内对华舆论恶化导致的双边关系僵冷。
陈弘认为,莫里森上台后,向中国释放务实信号的趋势还将持续下去。
莫里森在2017年8月任国库部长期间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坦言,澳政府对“一带一路”的态度,仍面临其国内政治生态和舆论的制约。他说,很多人会更看重其背后的政治意义,“但我们只对其中的经济机会感兴趣。”他还说,中国过去几年为亚太地区提供了极为重要的增长和稳定,“一带一路”是中国继续提供这两者的有机组成部分。”,“中国选择在这方面作出努力,澳大利亚有能力提供支持,两国可以携手做第三国项目。”
当时,莫里森访华时代表澳政府与中方达成了《中澳关于开展第三方市场合作的谅解备忘录》。尽管在备忘录文本中并未直接提及“一带一路”一词,但是莫里森坦言,所谓的“在第三国”的项目合作,就是关于“一带一路”项目的。
在2017年8月的谈判中,澳方还同意,在澳方认为存在敏感性的关键基础设施领域,澳政府会在澳中相关交易的较早期就亮明立场。莫里森说,“这也是中方的要求,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