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讯)美国的冠病疫情全球最严重,确诊病例至今逼近130万起,其中近7万7000人已死亡,而复原的还不到22万人。《纽约时报》采访了一些摆脱冠病的人,其中包括很多一度病情严重者,听他们描述患上这种可怕的疾病是什么感受。
金辰先生
(39岁,电影业发型师)
“我醒来时头痛得厉害,可以列入这辈子最痛的五次之一,就好像脑子里有人想把我的眼睛推出去。我烧到38.1摄氏度。退烧后我觉得恶心,嘴里有金属味。我饿了,但是食物的味道让我倒胃口。我在即食锅里放了点洋葱炒了炒。我把脸伸进锅里,还是闻不到洋葱的味道。我还拉肚子,持续了几天。”
亨利女士
(43岁,公关公司老板)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周一,我觉得背部疼痛,还有点咳嗽,我以为是鼻窦感染。周六,我就被救护车送去了急诊室。三天后,医生用药物使我昏迷,还给我接上了呼吸机。我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浑身上下都难受。身体感觉不到任何部位还是好的。我感觉要散架了,就像和(拳王)泰森打了一场拳击。我又发热又发冷,前一分钟牙齿还在打颤,下一分钟就像在蒸桑拿一样出汗。还有嘶哑的狂咳,天哪,咳嗽咳得撕心裂肺。”
巴克伦德女士
(72岁,退休法语教师)
“你变得疑神疑鬼,因为所有那些从来没听说过的奇怪症状都在你身上出现了。有那么多症状,你只能等待另一只鞋子落地。你不停自问,这是那种病毒吗?我有个朋友本来已经开始好转,但她后来去世了。有几个人开始感觉好些了,然后又急转直下。所以,你从来不会真正有信心。我再也不想经历这种事了。 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感觉。”
哈默先生(45岁,记者)
“感觉就像有铁砧压在胸口上。没有疼痛,没有任何刺痛,只是很沉重……我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恐慌症发作,但是当时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我的手指和四肢开始感到刺痛,我想这是心脏病发作了。”
巴克伦德先生
(73岁,精神科医生)
“感觉失去了所有的精力和干劲。我只想整天躺在家里。我什么都不想做。我的大脑不怎么工作。我把这种感觉叫做‘冠状雾’。 ”
米勒先生(27岁,食品外卖平台总经理)
“感觉就像宿醉了很久。闻到了什么,觉得恶心头痛,身体整个感觉很虚弱……那是一种我从没经历过的寒意。强烈地打颤,很难移动。身体疼得很厉害, 感觉自己就像在打终极格斗的赛事,身体要散架了。除了躺在床上和睡觉,做任何事情都很困难。你必须处在合适的姿势,胸部才不会难受。或者你必须保持一个特定的姿势,这样才能充分、舒适地呼吸。它就好像在你的胸腔深处,你能感觉到它。”
周克莱门特先生(38岁,人类遗传学助理教授)
“走路让我喘不过气。我一直喘着粗气,感觉像是溺水。住院整整五天,我一直在重症监护病房里。没人陪伴是最可怕的地方。妻子把我送到急诊室后,被要求离开。直到出院,我才看到她和孩子们。重症监护期间,我整夜醒着,在想自己会不会死。药物和氧气大部分的作用是带走身体上的疼痛,但带不走孤独感。”
泰勒先生
(71岁,老人照护社工)
“我的胸部感到紧绷,发烧,没有食欲,消化也有问题。我体重减轻了7磅(约3.18公斤)。我给医生打电话,她说我须要去医院……他们把我安置在隔离室,检测了我的各项体征,取了拭子,并照了胸部X光片。X光片显示多灶性肺炎。一位急诊室医生对我说,‘你仍然可以自主呼吸。你最好回家。有什么变化就告诉我,但是我们的装备将在六天内用尽’……从急诊室回来的两周后,我的高烧缓解了。有几天,我在想,我要完了,这东西已经接管我的身体……我正处于一个非常漫长的康复初始阶段。昨天早上,我醒来感觉呼吸困难。医生说这可能是一种恐慌,不是复发。”
拉特女士(44岁,记者)
“我几乎没法走路,甚至没法站立,可能是因为氧气不足。但幸运的是,我有足够的力气走到离我最近的急诊室……插管本身感觉像是电视剧《急诊室的故事》(ER)或《芝加哥希望》(Chicago Hope)里的场景,有一种受控的紧张。连上呼吸机后,我睡了大约六天。后来,他们告诉我,我曾经几次醒来,有时试图拿掉呼吸管,或试着写下问题,但是我都不记得。”
韦德女士
(44岁,安保公司职员)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我觉得我的身体不属于自己,我的背疼得要命。有时我感觉我的肩膀没法动。我会剧烈地干咳,晚上发高烧。由于咳嗽太厉害,10年前剖腹产留下的伤疤开始疼痛起来。不管做什么都让我觉得喘不上气,光是起床和洗澡就会很累。我没有胃口,我强迫自己吃东西,我减轻了9磅(约4公斤)。”
梅尔女士(35岁)
“这不像会喉咙痛流鼻涕的普通感冒。它直接进入你的肺部, 你还会感觉到那里有其他的症状。我的胃痛得很厉害, 感觉像得了阑尾炎。我也有严重的咳嗽,呼吸急促,肺部感觉很沉重。我每天睡19个小时,还是觉得没睡够。 开始痊愈的时候,我失去了嗅觉和味觉,这持续了一天。 整个康复的过程是走两步,退一步。你会不断想,这下好了吧? 一切结束后,我醒来时感觉就像放下了一个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