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的翻译员也都遵从保密法则。
英国外交部首席中文译员林超伦,从1990年代中期起,便负责女王、五任首相及主要内阁成员的口译任务,参与接待的中国领导人包括中领导人、胡锦涛、江泽民、李克强、温家宝和朱镕基等。林超伦总是追随他们出现在英中外交的第一线,见证最真实的例子,因此被称为“御用翻译”。
尽管名声鹊起,但他对媒体谨慎低调,深谙通译保密之道。有次接受国内媒体采访时,一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先说明一下,很多东西我是不能说的。”
在全世界各大重要会议或领导人的私下会晤中,总会看到口译员坐在领导身后,不间断将听到的信息翻译给自己的领导人。
他们不求名利,默默扮演沟通的角色,但也有机缘巧合,一举成名的时候。
翻译卸任后 纷著书传世
在全球瞩目的特金会正式会谈过程中,只有一名女性全程陪同。她就是美方女通译李莲香。
特朗普和金正恩一对一具体谈了些什么,就只有他们和两名贴身口译知道。但他们没透露半点风声。
《华盛顿邮报》对李莲香和朝方译员给予高度评价,称他们为美朝领导人有史以来第一次面对面对话的唯一历史目击者。
由于在特金会上曝光率高,媒体对李莲香产生兴趣,进而查出原来她是美国国务院口译服务部门司长,已为三任美国总统当过翻译。今年5月特朗普会见文在寅总统时,李莲香也以译员身份列席。平昌冬奥会上,她也参与美国代表团的翻译工作。她的先生是美国能源部副部长。
曾当过五朝元老的国务院首席中文翻译吉姆·布朗由于行事低调,反而少为人知。
布朗有句名言:“我钟情于翻译工作。但不希望被人们太多地关注。如果人们能忘记我的存在,那将是对译员工作的最佳褒奖。”
新中国成立后,外交部翻译人才辈出,在各种对外场合大展身手。作为总理御用翻译的首席翻译张璐,便是在温家宝2010年的中外记者会上表现出色,把其引用的《左传》和《离骚》等古文潇洒地译成英文,传神地表达了原意也符合英语的用法,一举成名天下知和受到重用至今。这也是两会总理记者会第一次起用女翻译。
几年前我写过曾参与美苏间重要外交大事的苏联英语口译传奇人物苏霍德列夫的死后荣哀。苏霍德列夫最为人称道的一件事莫过于1972年尼克逊与布列兹涅夫会谈时一手挑起翻译重任。
尼克逊在回忆录里写道:“有人向我提出国务院翻译也应在场。但我知道苏霍德列夫是卓越的语言专家,他的英语和俄语一样行。而且,我相信如果只有一位第三者在场,布列兹涅夫会比较自在和畅所欲言。”
可惜特朗普不学无术,没向尼克逊学会这招,否则大可在赫尔辛基峰会上更大胆和普京卿卿我我,为所欲为,不怕国会传召翻译作证。
许多御用翻译在任时都奉行保密守则,守口如瓶,但卸任后都有著作留传后人,没把秘密带进坟墓。苏霍德列夫的回忆录《舌头是我的好朋友》全凭记忆记载了30多年的口译生涯,没参考历史文献。奥布斯特卸任后写了一本回忆录《白宫翻译员:口译的艺术》,回顾自己的译员经历。
毛周英语翻译章含之著有《跨过厚厚的大红门》、邓小平英语翻译施燕华著有《我的外交翻译生涯》,揭开外交翻译的神秘面纱、冀朝铸出过两本中英文回忆录,记述自己在翻译生涯中遇到的一些逸事,也不忘向宿敌王海容与唐闻生算旧账。
中国外交部许多高官和大使都是搞翻译出身,例如杨洁篪和傅莹等。
前外长钱其琛曾为外交部翻译室亲笔题词:《外交翻译,大有作为》。他卸任后著有《外交十记》。
1990年10月3日新中建交,我在联合国采访签字仪式,外长黄根成和钱其琛发表简短谈话,钱其琛只用中文发言,没有现场翻译。英文报同事听得满头雾水,向我求救,散会后我当了平生第一次“外交通译”,对象只有两人:英文报同事和负责起草公报的外交部高官比拉哈里。
总统常脱稿 口译吃黄连
格罗斯在特普会上无辜躺枪,据《华盛顿邮报》指出,要怪特朗普没照剧本演出。不愿具名的知情人士向该报透露,白宫官员在会前向特朗普提供约百页的简报,希望他对普京采取强硬态度,司法部则起诉12名俄官员干涉大选,为特朗普提供了向普京摊牌的弹药,但特朗普“严重悖离原有计划”。
一个上任才18个月的政治新手,遇上在国际舞台打滚了18年,交手过四位美国总统的政治老手,以睁眼说瞎话知名的俄罗斯总统对上以说谎闻名的美国总统,结果是一场政治灾难。
如果格罗斯有得选择,相信她宁可不当下次特普会的口译,以免受到第二次伤害。而且,翻译界早已风传,给特朗普当口译是件苦差事。
关键在于特朗普经常不按照既定的演讲稿内容说话,而且经常胡言乱语,语不惊人死不休。据业界总结,特朗普讲话的硬伤大体上可表现为逻辑缺失、支离破碎和触及敏感争议的话题。
日语翻译圈把特朗普独特的演讲风格称为噩梦,英国《卫报》说,特朗普说的话有时连英语母语者都未必听得懂。《以色列时报》报道,特朗普的希伯来语翻译曾说,替特朗普效劳一点也没让人觉得自豪,他更喜欢替奥巴马效力。
日本东京大学一名教授表示,如果业界直译出特朗普的谈话,“这种水平会让我们显得很蠢。”美国《新闻周刊》引翻译界的话说:“我们对特朗普身边的翻译工作者深表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