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已经进入不确定性持续增加的时代。特朗普的上台与时代趋势是一致的。真正成功的国家,应该是能在此不确定世界中保持主动,进而谋取更多利益的国家。
特朗普再次上台的意义,较他首次上台应会更大;美国或又迎来一新时代——国内矛盾展开和演进的新时代;世界也正走向新时代——大国矛盾展开和演进的新时代。美国内外“无形战争”也进入新时代。
目前世界正处于全球化与逆全球化并行的时期。全球化与商品、人员、资本、技术等在全球的流动有关,也和相关的多方面全球整合有关。逆全球化则是与全球化相反的过程,意味全球性流动的退潮以及全球性整合的倒退。
特朗普再次上台后,逆全球化浪潮会更汹涌。美国对中国等国家进口商品增加关税,也可以置于“逆全球化框架”中观察。至于全球化,在特朗普就任后不会中止,而会以一种修正的方式延续,包括速度放缓、格局分化等。扩大的逆全球化与修正的全球化同时并存,应该是这一新时代的特色。
全球化与逆全球化此消彼长的时期,也是全球经济不确定性持续增加的时期。在此期间,相当部分国家须面对诸多棘手的经济问题,国内反移民、排外等倾向有加剧的可能。在此情况下,各国应该对移民、留学政策等重新审视——甚至可以考虑采取适当的限制措施,以防国内排外情绪升温——八年前特朗普上台时,笔者曾表达过这样的观点。在这方面,拜登政府显然做得不够——近年来大量非法移民进入美国,而被遣返的仅占一小部分。民主党此番竞选总统失败,与拜登政府存在巨大争议的移民政策(已引发美国排外倾向在一定程度上加剧)有相当关系。
特朗普新政府会开始遣返在美国国内的非法移民。这种遣返将大规模展开,但真实效果如何仍有待观察。遣返涉及高昂成本、不易控制、其他国家未必配合等问题。另外,他也会力图阻止更多非法移民从美墨边境进入美国,有可能取得比他第一任期更大的成果。
对特朗普移民政策走向更具风向标意义的是,他究竟会否采取特定举措紧缩合法移民,比如提高永久居留申请获批的难度等。在第一任期的2019年,美国政府曾推出限制合法移民的政策。在逆全球化潮流中,在当前美国国内特定政治氛围中,特朗普新政府如果又推出这类政策,并不令人意外。
2022年俄乌全面战争的爆发,是欧洲乃至整个世界驶向“未知水域”的信号。直至今日,战争会如何结束仍不明朗。核战阴云尽管非常遥远,但在历史地平线上依稀能被看到——只要战争不结束,各种可能的结局都不能排除。对俄乌战争的爆发而言,拜登政府并非毫无责任。2023年5月,特朗普曾说,如果他自己是总统,俄乌战争就不会发生。这其实也暗示拜登没有尽力阻止俄乌战争的爆发。拜登的真实目的应是多方面的,包括借战争削弱俄罗斯、进一步推动北约东扩等。然而,这些目标都不是特朗普真正感兴趣的。美国固然能从俄乌战争中获利,但主要对手中国也能从这场战争中获得重要利益——这会是特朗普留意的。
与拜登相比,特朗普更集中关注与中国的对抗关系。在把中国作为美国主要战略对手的情况下,他会尝试改善与俄罗斯的关系(但这种改善会面临阻力),并力求结束俄乌战争。如果在特朗普推动下,俄乌战争真能结束,欧洲在二战后再次恢复和平,意义不应低估。俄乌战争的爆发有世界影响,结束同样有世界影响。不过,由于俄乌间立场差距过大,加上多数欧洲国家对俄罗斯敌意已深,俄乌间实现和平的难度较高——特朗普显然面临棘手难题,但他会有诚意在这方面做出努力。
至于中美关系,未来演变存在巨大不确定性。美国显然是主动方,但它是否能找到真正有效对付中国、限制它发展的战略与策略,还须进一步观察。特朗普在美中持续的竞争与对抗中,究竟能取得多大战果,能在多大程度上实现战略目标,也要进一步观察。中国所面对的来自美国的压力,很可能比拜登时期更大,中国发展所受到的负面影响也可能更大。有必要提出的是,最近特朗普对中国的态度似乎表现出缓和的一面,这在相当程度上的策略性的。
世界已经进入不确定性持续增加的时代。特朗普的上台与时代趋势是一致的。特朗普政府本身也会成为全球不确定性的重要来源之一。真正成功的国家,应该是能在此不确定世界中保持主动,进而谋取更多利益的国家,也是能使对手持续被动,利益不断受损的国家。
作者是旅加时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