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亚三名总统候选人阿尼斯、普拉博沃和甘查尔12月12日在电视上展开辩论，主题与印尼政治制度、政治道德、贪污和人权问题有关。在辩论过程中，能言善辩的阿尼斯咄咄逼人，提出有关候选人政治道德的问题；甘查尔也借题发挥。

很显然，他们是指佐科的妹夫安瓦尔（Anwar Usman）作为宪法法庭主席，开庭修改总统选举的条例，使他的侄子吉布兰能够成为普拉博沃的副手。后来，安瓦尔被检举，因为严重违反道德和行为守则而被停职，但是修改条文的决定仍旧生效。普拉博沃避免谈道德问题，只说吉布兰参选是合法的，还说阿尼斯不要像小孩一样玩游戏。普拉博沃对于诸多问题避重就轻，一般上认为，在辩论中，阿尼斯和甘查尔的表现较好，但是并没有改变基本民调。

吉布兰在辩论会上表现良好

12月22日，副总统候选人也展开电视辩论，主题是印尼经济和数码化等问题。当吉布兰被提名后，一度谣传官方要取消副总统的辩论，以便保护吉布兰。有关官方最后决定副总统的辩论如期展开。面对两个老练的政敌，即建设统一党主席和现任国会副议长穆海敏，和现任政治和司法统筹部长马福德，人们担心吉布兰会相形见绌。

可是，吉布兰在辩论会上的表现却出人意料。他撑得起大场面，极力袒护父亲佐科的政策，并且描绘出美丽的愿景，同时不断与年轻观众沟通，要他们一起创造印尼美好的未来。他还感谢两位经验丰富的政治家和教授与他同台，让他学了不少东西。他感谢普拉博沃选他为副手。普拉博沃在辩论完毕后上台赞扬吉布兰，说如果他是学校老师，会给吉布兰的表现9.9分；那是接近满分！

其实，在辩论会中表现最特出的是马福德，他说话头头是道，有条有理，具长者风范。至于穆海敏，他提出平民的经济理念，不过没能好好表达。他以前在普拉博沃团队时赞成迁都，如今变成阿尼斯的副手却反对迁都，被吉布兰指他前后矛盾。

这场副总统候选人的辩论会会否影响民调？《罗盘报》研究部在12月11日正副总统候选人辩论前公布民调结果：普拉博沃—吉布兰组合获得39.3%，阿尼斯—穆海敏组合16.7%，甘查尔—马福德组合仅得15.3%。28.7%受访者没有选择或尚未做决定。在正副总统辩论结束后，即12月23日，《罗盘报》做了电话访问，66.7%回答说选择不会改变。只有11.3%会因为辩论而更改选择。其余22%还没有做出决定。

不过，另一个民调机构印尼政治指标（IPI）也在12月9日辩论前发布民调结果：普吉获得45.8%；甘马25.6%；阿穆22.8%，尚未决定者5.8%。政治沟通研究中心（CPCS）则在12月14日总统辩论会结束后发布民调结果：普吉获得51.7%；阿穆21.8%；甘马21.3%，5.2%没有做出选择。《罗盘报》研究部的民调较为保守，但是更为可靠。

如此说来，正副总统辩论会对民调没有太多影响，普拉博沃和吉布兰的组合仍然遥遥领先，阿尼斯和甘查尔依旧落在后头。大部分民调显示，普拉博沃和吉布兰的组合至今未能获得50%以上的支持率。吉布兰加入普拉博沃团队，目的是要拉拢年轻选民的选票。这次总统选举，17岁至30岁的年轻选民占31%，很多是第一次投票。他们对政治的认识不多，投票决定主要凭个人喜好。

知识界对佐科玩裙带风大失所望

民调机构发现，“裙带风”和“政治王朝”都没有得到多数人的非议和排斥。此外，如今的普拉博沃整天笑容满面，吉布兰也如此，可能有不少年轻人会把票投给他们。加上普拉博沃或许请了高手“洗清”他以前侵犯人权的污点，让人忘记过去充满争议性的他，只记得当前和蔼可亲的普拉博沃。上述种种原因，使普拉博沃—吉布兰的组合获得最大的支持。

许多印尼知识分子对佐科大失所望，对他让长子竞选副总统的作为深表不满。在这些知识分子眼中，佐科本来对建立印尼民主制度有积极贡献，如今却为了建立自己的“政治王朝”，竟然放弃民主原则，玩起“裙带风”的游戏，摧毁印尼的民主政治制度，不少人于是出来批评并指责佐科。

可是，这并没有真正影响选情发展，至少到现在是如此，民众对佐科的支持度依然很高。不过有分析家指出，佐科如今开始控制媒体，民调的报道都对他有利，所以不足信。然而，拥护佐科的分析家则不以为然。

不可争辩的事实是，佐科已经做了部署，不久前他调换军队最高领导人，选了亲信当司令。警察部队早已成为佐科的支持者。他内阁里的退休将领也对他忠心耿耿，其中一名叫穆尔多戈的老将还恐吓那些“破坏佐科总统声誉的人”。在商界和金融界，佐科影响力也非凡。根据最新报道，这次大选，多数富豪的捐款都流向与佐科有关的普拉博沃和吉布兰组合，而且持续不断，所以他们的资金最丰沛。甘马组合资金较短缺，阿穆组合资金最少。富商都害怕资金给了“错误”的候选人。

佐科是造王者，至今仍有80%的支持率，所以要获胜，都必须获得佐科支持。佐科起初支持甘查尔，后来支持普拉博沃和甘查尔。但是，今年10月25日，吉布兰正式成为普拉博沃副总统候选人。佐科虽然没有公开支持普拉博沃，但明眼人知道他支持儿子的组合。所以，本来支持甘查尔的佐科志愿者和支持者，现在转而支持普拉博沃，甘查尔的支持率因此下降。

中爪哇、东爪哇和日惹三省对甘查尔的支持率也下滑，这是因为本来支持甘查尔的选民转而支持吉布兰的组合。因此，甘查尔在这三个省已经不再取得优势。更使人惊奇的是，支持阿尼斯的票数有略升迹象，虽然不多。反而是摇摆不定或尚未决定的选民人数，在这三省大增约30%。这意味着，他们还要看这三组候选人未来两个月的表现。此外，西苏门答腊省本来是普拉博沃的地盘，可是由于普拉博沃与宿敌之子联盟，使一些原来支持他而反佐科的选民变得犹豫。

观察家认为，普吉组合领先的希望已经不成问题，可是要在第一轮选举中获得50%以上的选票并不容易。很可能2024年的印尼总统选举须要两轮才能决定胜负。

作者是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资深访问研究员

南洋理工大学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