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总理特鲁多9月18日在国会提到,加拿大安全机构正在调查的一起加拿大公民被杀事件,可能与印度政府特工有潜在的联系,并且敦促印度方面配合调查。同一天,加拿大外交部还宣布驱逐一名印度外交官。据称这名外交官员是印度海外情报机构驻加拿大的主管。如果实际情况真的如加方所指控那样,上述事件将会是对加拿大国家主权的一次严重侵犯。作为回应,印度外交部发表声明否认指控,并称为荒谬和别有用心,还以驱逐一名加拿大外交官作为对等还击。
此次双边外交冲突,可能恶化西方国家与印度的“友好关系”。作为潜在“战略摇摆者”的印度,在东西方矛盾加剧的时代大背景下,如果能彻底倒向西方,会极大程度拓展西方国家的外部实力。出于此种考虑,在二十国集团(G20)峰会期间,包括拜登等五眼联盟国家领导人,曾向印度总理莫迪表达对此事的关切。美国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21日在对此事关切的同时,否定了“美加存在分歧”的说法,并称不会因为与印度发展关系而忽略此事;加拿大提到可能存在的暗杀事件,不会得到“任何特殊豁免”。
这次加拿大与印度之间的外交事件,使外界的视野聚焦到印度国内尖锐的分离主义和民族主义矛盾。尽管印度国内的地区政策和民族宗教政策长期受到西方关注,但是印度近年来被西方视作可能制衡中国、在亚洲地区具有影响力的大国,西方并未在国际上对其发难。此次加拿大对印度的指责,或许会使得外界投资者,特别是来自西方国家的投资者,对印度国内市场以及印度与西方国家之间的关系,有新的评估。
近年来在中美博弈持续加剧、中国用工成本增加、冠病暴发等多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西方投资者将目光转向包括越南、印度在内的其他亚洲国家。这些国家的劳动力成本相对较低,适龄劳动力人口占比也较高。且这些国家都积极与西方国家发展友好关系;出于遏制中国的目的,西方国家也积极构建同这些国家的合作。
地缘政治的目的,使得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在处理与印度的关系时带上一层有色眼镜,认为印度更为民主,同时也表现出愿意对印度投资的态度。但是一旦合作进入到现实层面,西方可能会发现,印度并不是那么完美。此次加拿大与印度之间的外交冲突,正好就提供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印度国内的地区间矛盾以及宗教种族矛盾,可能会影响外国投资企业在印度的正常运作。尽管西方国家尽量避免在国际上直接批评印度的宗教种族政策,但另一方面,包括加拿大在内的西方国家,却对印度的分离主义分子提供了政治保护。有分析称,加拿大的锡克教徒大约有77万人。印度把一些锡克教徒和组织列为极端势力,而加拿大却对他们在加国和印度的一些抗议活动表达支持。此次印度与加拿大之间的冲突,只是长期摩擦的一种爆发,在冲突根源尚未得到解决,且在可见的将来都难以解决的情况下,这种摩擦还将持续存在。
西方国家如今不得不面对一个实际上与之价值观存在巨大差异的印度。即使出于政治宣传和拉拢印度的考虑,西方国家曾一度将印度盛赞为“最大的民主国家”,但由于不同国家的基本国情不同,在具体的实践与表现上,差异很大,这就导致与印度的合作,会对西方国家内部的社会价值观带来冲击。西方国家在试图重构全球产业链的过程中,将会“重新”认识印度,在可能存在的现实地缘政治利益上,和可能在与之交往中违背并消解自身价值体系的后果之间,做出选择。此次加拿大与印度之间外交冲突,就引起西方社会广泛关注。
对于印度与西方国家而言,协调彼此如何和谐相处并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是很大的问题。这种双边差异的存在,将制约西方国家深入印度市场的脚步。
作者是成都世通研究院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