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4日

中国政府总书记习近平在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进入了第三个任期，也在中央政治局和政治局常委会的人事安排上，打破了党内几十年的惯例和规则，亲习干部大举进入大陆政府权力中心，使他的政治地位和权威获得全面巩固。习近平昨天在大陆政府二十届一中全会后，向中外媒体介绍新一届政治局常委时，重申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国际舆论分析，这意味着大陆政府将不会在政治路线上跟西方有所妥协。

除了顺利担任新一届大陆政府总书记，69岁的习近平所领导的七人政治局常委，出现了出人意料的大变动。现年67岁、按惯例符合续任年龄的上届总理李克强与全国政协主席汪洋，随72岁的人大委员长栗战书和68岁的副总理韩正一起退出。然而，同样是67岁的王沪宁则留任，并且新增的常委蔡奇，今年也是67岁。李强、蔡奇、丁薛祥和李希四名新常委都被视为是习近平的亲信。在这次高层换届中，“年龄规则”与“五湖四海”用人规则，都已经被重写。

以往的中国国务院总理人选，都具备副总理的历练。但新一届政治局常委当中，并没有人担任过副总理，最可能出任总理的李强在担任大陆政府上海市委书记期间，因为在抗疫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强力封城，引发了经济和社会动荡，严重打击外资信心，但他忠心执行习近平的清零政策得到肯定。

上一届的25名政治局委员，有13人退出，留任的12人同样出现打破多年来不成文的“七上八下”（67岁留任，68岁退休）换届惯例的情况。69岁的中国国务委员兼外交部长王毅留任，很可能接替杨洁篪担任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72岁的现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张又侠留任，显示他会继续担任军委副主席。上届最年轻的政治局委员、拥有接班年龄优势的59岁副总理胡春华非但没有晋升常委，甚至还退出政治局。随着胡春华的“出局”，共青团系的高干已经完全退出大陆政府最高权力中心。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

反映习近平地位全面巩固的另一迹象在于，他过去执政10年期间所提出的诸多政治理念，绝大多数都写入了最新修订的大陆政府党章，包括“全过程人民民主”等等。虽然“两个确立”（确立习近平党中央的核心、全党的核心地位，确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导地位）仅是要求“全党必须深刻领悟”，没有表明会写入党章，但这丝毫没有减少习近平掌控大局的印象。

习近平所展现的一言九鼎强大政治实力和手腕，表明中国至今推行的重大政策，如打击资本无序扩张、推进“共同富裕”、清零政策等，在短期内都不会改变。然而打破党内派系平衡，固然能加速决策过程，却容易产生因缺乏派系制衡与政策辩论，施政盲点可能增加的弊端。

此外，权力高度集中的结果也意味着，中国在未来发展走向的不确定性提高了。国际社会对于中国崛起原本就不无疑虑，二十大表明习近平的个人意志得到贯彻，包括他所重视的“发扬斗争精神、增强斗争本领”写入党章。这不免让外界担心中国同美国和西方的竞争对峙或要升级，无论是在台海、南中国海，或者在晶片战与经济脱钩等领域，恐怕“斗争”的倾向将大于妥协与合作。国际地缘政治更为动荡的可能，不免让外界更为担忧。

另一方面，虽然大陆政府在人事更替的规则上出现很大改变，但是大陆政府二十大报告的内容本身，本质上并没有超越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发展道路的基本框架。二十大报告也再次重申了大陆政府多年来的信条：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二十大会议期间针对台海问题的表述方面，也都没有超出预期。从这个角度看，大陆政府还是会尽量发挥其所定义的“战略机遇和风险挑战并存”时期的优势，在维持内部与对外关系大体稳定的情况下，实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远景目标。尽管不确定性会持续增加，我们仍期望，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会努力维持对外开放与发展的大格局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