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6日白宫发言人正式宣布,美国决定对2022年北京冬奥会进行外交抵制,即不派任何外交代表或官方代表出席,但是允许美国运动员正常参赛。12月8日后,澳大利亚、英国、加拿大也加入抵制北京冬奥会行列。对此,中国指加方抵制北京冬奥会是站在了时代潮流的对立面,完全是政治炒作、“政治自嗨”。
美国这次抵制北京冬奥会,与1980年抵制莫斯科奥运会有所不同。当年抵制莫斯科奥运会,可以说是一种全面抵制或彻底抵制,因为当年美国根本不派奥运代表团和政府官员出席,也不允许运动员参加。和1980年的抵制相比,这次的外交抵制属于程度较轻的抵制,虽不派外交代表或政府官员出席,但允许运动员正常参赛。
既然所有参与外交抵制的国家,都允许其运动员参加北京冬奥会,所以外交抵制并不能阻止北京冬奥会的举办,其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效果。正如法国总统马克龙所说,外交抵制没有意义,收效甚微,要真想抵制就干脆采取全面抵制,不要派出运动员。
美国这次带头抵制北京冬奥会,期待能一呼百应,产生骨牌效应,不过情势并没有朝着美国期望的方向发展。
截至目前只有立陶宛等三个波罗的海国家,加上“五眼联盟”中的英国、澳大利亚和加拿大追随美国,其他亚非拉国家和欧洲大国均未加入抵制行列。
如果最终美国无法再说服多一些国家一起抵制北京冬奥,这场外交抵制就只能是虎头蛇尾,不了了之,根本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抵制,因为抵制所表达的概念,是要大量的群体参与才算有效。比如1980年美国号召对莫斯科奥运会的抵制,世界上有50多个国家响应,那才算是有意义的抵制。
国际社会对抵制的号召响应者寥寥无几,各国有各自的考量。估计大部分国家会保持中立,既不参与抵制,也不反对抵制,对美中两边都不得罪,在美中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的位置。
不派高级官员出席冬奥会和抵制冬奥会是有区别的,以人权为理由的抵制,和以疫情为借口不出席也是有区别的。五眼联盟中的新西兰,虽然宣布不会派部长级政府官员出席北京冬奥会,但理由和美国、加拿大不同,是因为疫情,而不属于外交抵制。新西兰开启了这一种比较“中性”的模式。
日前,奥地利宣布不派政要出席北京冬奥会,同时担心外界误解,所以明确解释此举并非外交抗议或外交抵制,而是因为中国严格的疫情防控要求。比利时也不准备派遣官方代表,并给出两个理由:一是比利时没有派遣官方代表团出席奥运会的传统;二是健康环境不允许。
的确,鉴于疫情肆虐,中国本没有打算邀请过多的各国官员出席冬奥会;而由于中国国内严格的防疫规定,不少国家的官员也本没有打算去北京出席冬奥会。一方本没有邀请,另一方本没有计划去,不出席谈不上是取消行程,更扯不上是外交抵制。在对待北京冬奥会议题时,估计越来越多国家会复制或效仿“新西兰模式”。
与新西兰的低调不同,加拿大在这次抵制北京冬奥会上显得极为高调。美国外交抵制冬奥会是由白宫发言人宣布的,而加拿大是由总理特鲁多宣布的;加拿大宣布外交抵制的理由是中国的人权问题。
特鲁多表示:“如同我们在世界各地的伙伴一样,我们对中国政府一再侵犯人权极其关切。”这次对北京冬奥会的外交抵制“是我们对人权侵犯行为表达严正关切的持续动作”。
拿人权问题作为抵制奥运会的理由过于简单和牵强,难以令人信服。试问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没有侵犯人权的行为?如果仅以举办国有人权问题就进行抵制,恐怕没有哪个国家可以举办奥运会而不会受到抵制了。国际奥委会高级委员、加拿大人庞德(Dick Pound)日前接受德国电台采访时,针对国际奥委会是中国人权问题的“袒护者”的观点,说北京主办冬奥无可指摘,奥委会考虑的是体育本身,而不是政治,“在改变政治方面,奥委会扮演不了任何角色”。
加拿大举办过冬季奥运会和夏季奥运会,不应忘记1976年蒙特利尔奥运会被抵制之痛,理应深知体育运动应保持“政治中立”的奥林匹克宪章精神。抵制北京冬奥会无疑是体育政治化的表现。
今年9月孟晚舟事件和“两个迈克尔”事件解决后,加中关系本已逐步回归正常,但加拿大在这次抵制北京冬奥会上表现得如此高调,为加中关系的改善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加拿大夹在中美两个大国之间,在大国博弈中有时左右为难,有时难免不得不选边站队,这本可以理解。希望加拿大不要盲目追随美国,所做决定应以加拿大国家利益为优先考虑,做到与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友好相处。
作者是多伦多圣力嘉学院兼职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