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 2017年12月12日

英国和欧盟上周五就脱欧谈判取得突破性进展，双方达成历史性协议，为剩下不到一年的贸易谈判铺平道路。在历经多个月的博弈后，双方能达成首阶段的协议，其结果正如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所说“当然是一种妥协”；而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则表示，这是因为“双方都有所取舍”才达成的局面。

双方达成的主要协议，包括保证北爱尔兰与爱尔兰之间不会有“硬边界”，以维持“联合王国的宪制和经济完整性”；英国境内的欧盟公民和在欧盟成员国境内的英国公民的权利将受到保护；而英国后年3月脱欧时，须支付的“分手费”确定为400亿至450亿欧元，这比容克在10月时宣布的500亿至600亿欧元来得低。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这些条件一直是阻碍谈判的主要议题。虽然英国在最后一刻与欧盟达成协议，使得脱欧谈判得以进入贸易谈判阶段，不过，已达成协议的条文仍不清晰。英国脱欧部长戴维斯已放狠话，若脱欧第二阶段谈判无法达成协议，英国将不会支付“分手费”。

这项史无前例的脱离欧盟谈判，如何达成明确的“分手协议”，对英国和欧盟来说都是困难的。虽然涉及实际利益和政治因素的“分手费”已大致确定，但双方仍将面临其他难题，包括让英国有序脱欧为期两年的过渡安排，以减少脱欧对英国企业的冲击。对于过渡期的安排，欧盟内部持不同立场，意见也不一，有些欧盟成员国不愿意看到英国在脱欧后，仍能像之前一样进入欧盟市场。

在前六轮脱欧谈判中，欧盟一直掌握着主导权，因未能取得实质进展，进度慢于预期。双方近期开始释放出希望加速谈判的信号，最近一周内两次的谈判，是在双方妥协和取舍下取得成果。欧盟和英国料将很快启动第二阶段谈判，英国政府希望欧盟在谈判中保持灵活性，以在2018年10月前完成谈判。

未来的贸易安排还涉及政治协议，容克已警告英国，过渡时期必须“遵守欧盟所有法律，包括新的法律”，因此第二阶段的谈判肯定更为艰难。最终能否在期限内达成一份全新的贸易协定，端视接下来谁掌握较大的谈判主导权。如果最终达不成协议，双方无法继续根据现有条件进入彼此市场，结果将会是两败俱伤。因此，接下来的谈判成功与否，取决于双方在各项议题上的妥协和让步。

对于双方能在核心议题达成一致，英国商界松了一口气，特雷莎·梅则暂时摆脱了政治危机。虽然相关工作远未完成，但随着时间越来越紧迫，尽管各方均有压力，大家都不希望谈判拖得太久，加快进程可以说已成为一致的看法。但过去数月来的政治讨论未有成果，显然通向新协议的合法过程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在进入下一阶段的谈判，双方能否就过渡期、金融服务、跨境自由贸易和关税达成协议，以确保企业有明确和具有法律约束力的监管规则可循，还有许多技术上的细节待确定，这也是谈判过程必须面对的棘手问题。而时间已经很紧迫，双方能否在2018年10月前商定一项政治宣言，将继续牵动着整个欧洲的政治和经济的神经线。

英国和欧盟各自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欧盟不可能为英国脱欧而首开吃亏的先例；英国则不愿意牺牲过多利益，要进一步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双方必须在适当的时候作出妥协和让步，才能完成整个欧洲都能获益的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