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勉生

近日新闻报道称，台湾在欧洲唯一的邦交国教廷的梵蒂冈博物馆于11月21日宣布，将与北京故宫交换艺术品展览，进行“艺术外交”。

中国文化产业投资基金会秘书长朱建程与梵蒂冈博物馆馆长亚塔在梵蒂冈举行记者会表示，双方将交换40件艺术品，分别在北京故宫及梵蒂冈博物馆展出。对这史无前例的文化往来，朱建程表示：“此举将加强中梵之间的友谊，有利于未来外交关系正常化。”论者认为这是中梵建交的前兆。

众所周知，梵蒂冈与大陆之间的嫌隙长达数十年，前两任教宗若望保禄二世、本笃16世，以及现任教宗方济各，均有意与中国改善关系，但双方在若干问题上有重大分歧，迄今没有具体进展。一般认为是双方在主教任命权上没有共识。

根据香港商业电台报道，大陆宗教局长王作安最近曾表示中梵之间关系良好，沟通管道也顺畅，但有些问题并不简单，也不是短期可以谈好，需要双方拿出足够诚意和实际行动。但是有关任命主教的具体问题，王作安却不愿意透露。

教廷不是一般的世俗国家，最高目标就是牧灵。所以教廷外交的基本政策，是宗教的、人道的，而非政治的，也无关经贸、军事。教廷主张与世界各国广建邦交，藉以提高本身的国际地位与影响力，以达到保障各国境内天主教徒的宗教自由权。是故，其外交基本方针是不与任何邦交国断绝关系。因此过去这些年，即使有各项传言，教廷与我们的邦交还是稳固。

但是，国际情势不断演变，各国政府的心态以及作法也不断改变。过去教廷与越南在主教任命权上有歧见，但是现在已经建立了越南模式，把问题解决了。越南模式当然可以应用到中国大陆，所以主教任命权并不是大陆与教廷建交真正且唯一的障碍。

真正的障碍，是大陆上爱国教会与地下教会共融的问题。过去数十年，大陆上忠于教廷的地下教会，不断受到大陆当局干预，但是他们坚持信念，不与当局妥协，教廷也一直呵护他们。如果日后教廷与中国建交，就必须同时承认爱国教会及地下教会，两者之间如何对待，如何互动，才是极大的难题。此一问题还需要更多智慧及时间来解决。

因此，理论上，即使大陆在外交上对我打压，挖我邦交国墙角，教廷应该会是最后一个与我断交者。可是，如果民进党政府惹火了北京，他们也可以为了政治目的要求爱国教会配合国家政策，做出让步与妥协，提前与教廷建交。

果真如此，那就是我们外交上的重大挫败，也会是外交雪崩的象征。

（作者为退休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