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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伟中
最近全台药局的门口都大排长龙,人人要买自测冠病的抗原快筛试剂(ART)。
虽然台湾政府再三保证货源充足,但民众直观的感受就是买不到、很难买,必须提早一两小时排队才有望买到。
对比英、美和新加坡政府为人民免费供应,甚至将快筛试剂根据邮政系统寄给每户家庭,台湾政府至今仍坚持让一般民众自费购买。
至于公费快筛试剂,则主要保留给居家检疫的入境者、居家照护的确诊者,以及居家隔离的密切接触者。
随着4月以来本土疫情大暴发,台湾的核酸检测(PCR)有限量能,已不足以应付每日数以万计的新增确诊人数。
无论是本月12日实施的“快筛阳性即确诊”、新北市建议的“以筛代隔”转型,快筛试剂都是民众的必需品。
尤其台湾依然严格规定,只要有人确诊,所有密切接触者都必须居家隔离三天,并在随后的四天快筛呈阴性,才能继续上班、上学和出外。
全台排队现象从4月28日台湾实施“快筛实名制”就开始,在本文见报日已是第10天,各地人龙还没有任何缓解的迹象。
所谓“快筛实名制”,就是让民众凭健保卡限买一份500新台币(23.50新元)的五剂装抗原快筛剂,并严格根据身份证尾数的单双号分流购买,周一、三、五单号、周二、四、六双号,星期天则不限制。
关键是供不应求,全台药局每天只分配到78份五剂装试剂,总在开门后就被排队人潮蜂拥而至抢购一空。
官方说法是政府计划在6月底之前,提供总数1亿8800万个快筛试剂,目前每天稳定供应全台药局40万份五剂装试剂。
仔细一算,显然缓不济急。以截至3月底的台湾最新人口数2326万计算,平均每人要等58天,才能买到一份五剂装试剂。
民怨四起后,中央流行疫情指挥中心周四宣布,药局将调整为“早中晚”分流贩售。笔者昨天到台北市忠孝东路走访,多家药局都说没参与新做法,还是按照自家公告时间让顾客排队购买。
只见一家药局前的人龙就排了80多人,从药局贴出的通告可见,连“非实名制”、价格贵一倍的其他试剂,也已售罄。
台北市副市长黄珊珊昨午在记者会批评,“早午晚”分流贩售根本没用,因为配发总数没增加,就像“朝三暮四”的成语典故,调整橡子(猴子的食物)供应量却不改总数,“把人民当猴子,人民会更愤怒”。
台湾人民愤怒吗?当下受影响的民众、在野党战将看来都很愤怒,这几天炮声隆隆。但一旦供应缓解,还会有多少人在乎和追究,进而影响民意和选举结果?
无论如何,这场延烧未息的快筛之乱,已让台湾政府“防疫模范生”的形象蒙尘和落漆,需要多加把劲才能让人改观。
首先是“超前部署”形象破功。这些年防疫成功,最大功劳看来是劳心劳力的前线医护人员,以及百般配合防疫措施的老百姓。虽然指挥中心官员每天开记者会,但除了详细报数字和宣布新政策,防疫准备却总是慢半拍,没有展现前瞻敏锐的防疫指引。这回的快筛剂短缺,更让人民有感。
第二是被质疑为特定企业护航。这几天针对“小吃店变身”的高登环球生医公司采购价值16亿元快筛剂标案,上演令人眼花缭乱的政治攻防戏码,包括国民党强力指证、民进党政府为有关企业和招标流程强烈辩护,过后高登老板临阵退出,声称背后金主“亏钱也要救台湾”,并呛国民党“不如自己来做”。
这场有关“政治干预商业”的口水战尚未落幕,不过台湾民众对政府是否护航特定企业、国民党表现是否打动民心,都将自有公评,等到年底选举就可看出端倪。
当了两年多防疫指挥官的卫生福利部部长陈时中可能也累了,昨午有记者问,许多民众排队买不到快筛剂,陈部长是否也考虑去排队,体会民众的感受?
被指有意参选台北市长,却被疫情拖累选情的陈时中居然回答“像我有了我也不用去排,让没有的人能够赶快拿到”,显然不够贴心,也错失争取民心的良机,被批不知民间疾苦。
不过,向来对民意反应敏感的蔡英文,已在周三的民进党中常会上,严正要求行政部门正视问题,开辟多元购买通路,让民众更便利和自由地购买快筛剂。
这场快筛之乱终将平息,疫情洪峰也终将漫过。台湾人一定会继续自立自强、自主应变,但获高票委托的政府,能否在民意监督下超前部署、迎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