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执政也可能成为不利因素，一些选民可能会认为行动党过于自满，对民间的真正关切置若罔闻，过于依赖过去行之有效但可能不再适用的政策。在此之中，是选民对更多政治竞争和多样性的持续渴望。

11月5日，执政的人民行动党秘书长、李显龙总理在行动党大会上宣布：“我打算在下届大选前交棒给副总理兼财政部长黄循财。之后，我将听从新总理的安排……因此，如果一切顺利，我将在明年行动党70岁生日前交棒。”在同一场合，黄循财强调说，他“已经准备好迎接下一个任务”。

李总理给予他的副手及其团队全力支持，望能敦促选民对行动党，特别是第四代领导班子保持信心。现在，李总理准备最迟在2024年11月前后，将党的领导权移交给黄循财，这也是人民行动党创立70周年，以及两年一次的中央执行委员会选举的时间节点。考虑到政治的发展和计算是不可预测和动态的，黄循财提前接班的可能性始终存在。

强力委托对新领导团队的重要性

通过确定黄循财接棒的时间表，李总理对黄循财和第四代领导团队给予了迄今为止最强有力的支持，并认为他们已做好接班的准备。它还提供了明确性，即行动党若赢得下届大选，黄循财将成为下一任，也是首位在新加坡独立后出生的总理。

简而言之，对执政党和政府而言，领导层的更新和接班问题已解决。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在领导延续性中展示变化，而权力交接可说是一件自然不过的事。执政党一直强调平稳交接，以及第四代领导团队在下届大选中获得强有力委托的重要性。

黄循财及其团队经历了冠病疫情的考验，在治理和领导方面获得了宝贵经验，现在必须能够团结起来，在选举中赢得人民的支持。前总理吴作栋在其特许传记《高难任务》（Tall Order）中指出：“关键永远是，你能不能在大选中胜出。……你有没有能力动员人民，让人民追随你？”同样，建国总理李光耀也曾以他特有的坚定语气说：“无论谁治理新加坡，都必须有钢铁般的意志，否则放弃算了。这不是玩纸牌游戏，而是关系到你和我的命运。”

新加坡人会想更好地了解是什么让黄循财脱颖而出，以及他会如何应对危机及当前的其他突出问题。在冠病疫情这个“一代人的危机”期间，担任政府抗疫跨部门工作小组联合主席的黄循财，让新加坡人对他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自2022年6月出任副总理以来，黄循财一直备受瞩目——最突出的是担任财政部长，出国访问，以及通过“新加坡携手前进”（Forward Singapore）运动，为国家制订了一份焕然一新的社会契约。

争取民心之战

在下届大选中，黄循财和人民行动党必须在零售政治（retail politics）的激烈竞争中，展现他们的勇气和魄力。他们能否说服选民以积极正面的态度评估他们自2020年7月大选以来的表现，并相信他们有能力在一个更加动荡的世界和国内制约因素日益增加的情况下，领导新加坡？

尽管行动党自1959年以来赢得了每一届大选，但在近65年的时间里，作为政治的主导力量，却是有利有弊。谓之有利，因为行动党从过往的良好政绩中获得了执政合法性，了解国情，并拥有执政的优势。

但是，长期执政也可能成为不利因素，一些选民可能会认为行动党过于自满，对民间的真正关切置若罔闻，过于依赖过去行之有效但可能不再适用的政策。他们也可能认为，现在的是那个在一代人的时间里，把新加坡从第三世界国家带到第一世界国家的政党的较差版本，特别是考虑到最近涉及该党资深领导人的争议。

在此之中，是选民对更多政治竞争和多样性的持续渴望。还有一个明显的倾向，就是比较容易接受反对党的说辞，包括使用不同的标准来衡量反对党，将其视为长期处于政治劣势的一方，这是行动党60多年来持续执政的几乎不可避免的结果。

选民支持反对党的可能性不容低估，尤其是当他们的候选人具有可信度、能力和献身精神的吸引力时。在疫情期间举行的2020年7月大选中，尽管国家面临生存和经济危机，但工人党还是取得了重大进展，赢得反对党在独立后大选中的最多席位，这也促成了反对党领袖办公室的设立。

选民并没有像以往选举中，当出现经济衰退或严重安全威胁时那样表现出逃亡心理。疫情是否导致新加坡人对政府和政治的看法发生重大变化，还有待观察。

最重要是权力世代转移

随着这一代领导层更新的最后一个里程碑的到来，最重要的是从第三代领导班子到第四代领导班子的权力平稳交接，以及这将如何增强新加坡的稳定和信心。这凸显了执政党内部和政府有信心，精心策划的责任和权力移交会得到所有有关各方的全力支持，而权力的稳步世代转移，将有利于新加坡人和新加坡。

（作者是新加坡管理大学杨邦孝法学院副教授）

黄金顺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