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女艺人安于晴最近讲述自己在泰国被警察勒索的经历,在台湾和泰国两地引发舆论喧哗。
安于晴1月初在社交媒体Instagram发布限时动态称,1月4日和朋友一起在泰国旅游搭车时,在中国驻泰大使馆附近被警察临检。她说,警察以携带电子烟为由,向他们一行人收取2万7000泰铢(下同,约1070新元),以换取不被立案调查。与此同时,警方不让她和友人使用手机寻求援助。
根据泰国法律,电子烟在泰国属违禁品,在泰国携带、使用、进出口、销售电子烟等行为均属违法。其中,携带、使用电子烟将判最高五年监禁或不超过50万泰铢罚款,或两者并罚。不过,警方不能直接对携带电子烟的外国人罚款。
安于晴说,自己当时没有携带电子烟,而是警察把电子烟放到她手上并拍照;在过程中,警察也要求她和友人避开闭路电视。安于晴今年32岁,她是女演员及模特儿,2016年起在台湾娱乐圈发展。
事情曝光后,马上吸引大批台湾和泰国媒体报道。在台湾网络论坛批踢踢实业坊(PTT BBS)上,也有网民在讨论,大多数批评泰国警方腐败,“破坏泰国旅游形象”等。
据报道,泰国警方起初对收钱一事予以否认,并指安于晴当晚喝醉和没带护照,还公布闭路电视画面证明一行人持有电子烟。不过,在泰国前浴产业大亨兼前国会议员楚威(Chuwit Kamolvisit)称手握警方索贿的证据后,事态的发展突然来个360度大翻转。
警方承认了索贿,并将当天涉案的七名员警调离现职,也承诺展开调查。
泰国国家警察总长丹隆萨(Damrongsak Kittiprapas)说:“我们还是有很多好的警察。我们一定要鼓励好的警察,并对付那些害群之马。”
他也说:“我要强调,大量游客到我们这座城市游玩。移民警察、旅游警察和地方警察一定要为游客提供最好的保护。对于已发生的事件,如果有任何不当的行为,作为国家警察的负责人,我向这起事件的受害者道歉。”
不少泰国网民将这起事件与早前的另外一桩警察丑闻相提并论,批评警方贪污受贿。
农历新年前夕,一名中国女游客发视频称,向警察支付7000泰铢后,便有警车和警摩托将其从机场一路护送回酒店。这起事件曝光后,迅速在泰国社会炸开了锅,并在中文舆论圈掀起讨论。
上述两起事件折射出泰国执法人员存在涉滥用职权的贪腐问题,也显示泰国是深受大中华游客欢迎的旅游地,去旅游的人多了,被勒索的几率也增大。
在2020年冠病疫情暴发前,泰国一直是两岸三地游客出游的首选地,尤其是大陆游客。究其原因,或许与泰国丰富的旅游资源、宜人天气、价廉物美,以及地理位置有关。泰国与中国大陆、台湾或香港的飞行距离都在四、五个小时内。
泰国官员称,2019年旅游业贡献了泰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五分之一。那一年,泰国约有四分之一的入境游客来自大陆,他们带来的收入在国际游客带来的总收入中占比40%。
换句话说,大陆游客是泰国旅游业的“衣食父母”。这一点,可从泰国高官早前亲往机场迎接中国旅客这一举动得到体现。
不过,《华尔街日报》报道,中国人赴泰游热潮并非没有遭遇过批评和质疑声。
报道称,过去中国大部分游客都是跟团游,也就是由旅行社安排的廉价、全包式的旅游套餐,旅行社通过一个由酒店、餐馆和购物中心组成的定制网络来满足游客的需求。泰国居民曾对跟在挥舞着小旗的导游身后走马观花的游客感到不满,因为他们占据了整个街区和餐馆。一些业内人士曾抱怨说,这种旅行团只让少数与中资有合作关系的泰国有钱人获益,其他人同行全被排除在外。
《纽约时报》同样刊文对此表示认同。文章写道,这些旅行团往往是非法经营以逃避税收,通常由中国投资者控制,他们拥有巴士、酒店、餐馆、水疗中心和礼品店,从当地旅游业者那里吸走游客的消费。这些提供“一条龙”服务的业者还强迫游客在他们控制的商店购买昂贵的纪念品。
尽管竞争不太公平,中国赴泰游客市场之庞大,仍让绝大部分泰国旅游业者难以割舍。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引述曼谷金东尼人妖秀的首席执行官文猜(Boonchai Tongprasert)说,“我很高兴听到中国已经开放的消息”,并补充说他的团队期待业务回升。
在疫情暴发前,该表演秀吸引许多中国游客到访,据报每晚可接待多达4000名中国游客,但疫情来袭后,这数字骤降到100人左右。
英国《卫报》也引述在泰国清迈的餐厅业者皮亚努特(Piyanut Intarachai)说,餐厅大部分顾客在疫情前都来自中国,“疫情暴发后,这一切都消失,我也没有收入”。
据《曼谷邮报》报道,泰国国家旅游局负责亚洲与南太平洋国际营销的副局长塔涅(Tanes Petsuwan)预计,今年与中国游客相关的旅游收入将高于疫情前。他说,2019年全年约有1100万中国游客到访泰国,并创造5310亿泰铢的旅游收入。
他也说,中国游客平均在泰国逗留7.8天,每人在逗留期间平均每天花费6118泰铢。
这花费,比一般泰国人的日均收入高出不少。泰国《国民报》今年1月初报道,2021年泰国人均年收入为23万2176泰铢,即每天平均薪资636泰铢左右。
尽管中国游客重返会带来可观的经济效益,但泰国舆论似乎对此有所保留,当中很大原因离不开对疫情再次暴发的担忧。
有网民在推特上发文指出:“大批中国游客涌入,不知道会不会带来变异病毒”。也有网民担忧:“泰国疫情已经放缓,中国游客一来会不会改变情况?”
总的来说,安于晴事件是不幸的,恐怕多少也会给两岸三地的旅客带来负面观感,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他们对泰国却步。毕竟,疫后人们对于旅游的想法出现了很多变化,比如更在乎体验,而不是一昧“买买买”,或单纯“出去看一看”。
如果泰国能采取有效行动来扭转上述看法,相信会给当地旅游业的复苏注入强心剂。在多国对中国公民采取入境限制的此刻,泰国如果能下好这一步棋,当地旅游业者相信能把不少人民币装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