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什么时候开始不收钱了?
杨:从1969年就开始了。最早我只是开草药方子给病人,他们自己拿着方子去抓药。但是后来发现,大家要想找到这些药品、医疗设备太难了。所以我就开始帮大家找药材,但是他们中有的人家实在是太穷了,实在拿不出钱。曾经有人给过我一瓶北京红星二锅头就算抵看病的钱了。
杨全鸿收到的锦旗
记者:家人怎么看待你的做法?
杨:老伴刚开始不理解我,她总说我一分钱不挣,因为这个事情老吵架。孩子也不高兴。不过,我坚持了这么多年下来,而且我不后悔,所以他们慢慢地也不说我了。有时候,我诊所需要找人帮忙,我还得打电话叫他们来。
记者:现在你这里看病需要花费多少钱?
杨:现在物价涨了,可能比原来贵一些,3000到4000吧,一般是5个月一个疗程。不过,没钱这些就都是虚的了。打个欠条,我该治也得治。
“看着欠条心烦”
记者:在这么多年的治疗过程中,有遇到医患纠纷吗?
杨:因为病人比较特殊,被袭击是常有的。曾经,有一名患者来看病时突然对着我的大腿扎了一刀,还曾经有人对着我上来就是一拳。
记者:哪次治病的经历印象深刻?
杨:2001年曾有一个张姓妇女因精神病,被丈夫送到了我的诊所。有一天趁人不注意就跑了出去,我连续找了三天也没找到。结果几天后发现她死在十几里地之外的水塘里,后来因为这个事,我吃上了官司。
记者:你曾说,看到欠条心烦。为什么心烦?
杨:留着这些欠条可能也拿不到钱,留着它干什么呢?过去的事情就过去。
记者:以后有人来看病,如果没钱,还可以欠款看病吗?
杨:只要有病需要治,我都管。
记者:您每天还要给患者上“政治课”?
杨:也不是政治课,就是一起学一些名人名言。保尔柯察金的那句就特别好,“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
记者:未来有什么计划?
杨:我今年68岁了,心脏也不好。干到自己干不动那天就退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