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中心繁忙的威海路上，一家小店门口的红色招牌时不时引人驻足，上面写着：“如果你在上海没有收入，遇到困难，可以来小店来份随心餐。”

这是一家卖鸡蛋煎饼的小店，也是上海近10家提供免费餐的小店之一。

上海卞姐蛋饼的创办人卞永爱（55岁）接受《联合早报》采访时说，虽然免费餐最近才受到关注，但她提供免费餐已有五年。一开始招牌上写的是“爱心餐”，后来担心有需求的人不好开口，才改为“随心餐”。

在经济不景气的大环境下，这类为困顿者“免单”的餐厅在越来越多城市出现，不仅是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在成都、天津、郑州、银川、菏泽等二三线城市也有。这些餐饮业者为失业者、陷入困难者、没钱吃饭的人提供爱心餐，不求回报。

据卞永爱观察，到店里吃随心餐的主要是到上海打工的年轻人，抵沪后没找到工作，连续来吃两三天，之后便不再来。“从他们的那种徘徊犹豫能看得出，是万不得已才回来吃的。”

在上海市中心区外的长宁区、杨浦区、浦东区和宝山区，也有好几家提供免费餐的小店。刘爱萍（52岁）的萍萍餐厅是其中一家。这家中餐厅提供的免费餐包括一盘炒肉、一碗番茄蛋汤，以及白饭。

刘爱萍受访时说，2017年最初提供免费餐时，每天吃饭的大约有十几人，主要是年长者、残障者和乞讨者；近年来有需要的人变少，一天五六人。

为了照顾处境困难者的自尊心，一些提供免费餐的店家还设置了“暗号”，例如“1号牛肉面”“告诉董事长，来碗肉汤饭”等等，求助者只要报上暗号，就能获得一份免费餐。

据凤凰网报道，在天津一家烧烤店，业者使用“江湖套餐”为免费餐的暗号，对应的是10根烤肉串、两个大饼、一碗方便面，分量足够一个成年男性吃饱。

有的商家还会专门培训服务员，要求员工在遇到求助者时，不要指指点点，不要问人家为何吃不上饭等等。

冠病疫情后，餐饮业生意普遍下滑，好些提供免费餐食的店家本身生意也不好做。

以上海为例，当地统计局数据显示，去年第四季上海限额以上（即营运年收入在200万元人民币或以上）的住宿和餐饮业企业营业利润为31.32亿元人民币（5.83亿新元），同比下滑32.6%。

不过，刘爱萍从未想过停止提供免费餐。“人家也吃不了你多少钱，这也不算什么。”

卞永爱也从未计算过免费餐成本。她说，一开始贴出爱心餐招牌时，的确担忧过会不会被“吃穷”，但实际来吃的人比她想的要少得多。

在卞永爱看来，提供爱心餐以来，她自己反而是最大的受益者，许多市民看到免费餐招牌后，也来支持她的生意，甚至支付更多的钱。她说：“我在做餐饮，这就是一个顺手的事情而已。慈善跟我还是很遥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