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认为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美国想还债,只要美联储多印些美元就行了。
以上三种说法,前两种是经验之谈,有它的道理,但并不绝对,第三种是无知者的直观感觉,似是而非。这三种情况成立只有一个边界条件,那就是信用还在,债务率、债务杠杆还没到极限。一旦美联储过度透支信用,造成美元贬值、信用下降,世界就会减少美元的使用;一旦美国政府出现了债务杠杆过高,出现了美债违约,美债就无法顺利发行,借新债还老债的玩法就会断裂。
另外,尽管美国股市、汇市、经济增长率等许多指标处在高点,但高处不胜寒,是否正是拐点临近的征兆?借的债,总是要还的。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金融泡沫越大、越圆,离它的破灭往往越近,而且这种破灭往往在人们意想不到的短期内瞬时完成。
那么,有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能确定政府债务上限达到什么水平时,美国经济就会陷于困难、绝境?当然有。美国政府的债务有三个上限:第一种,作为良性的上限,是不影响机构正常运行的债务上限;第二种,作为有问题的上限,是影响机构运行但不致命的债务上限;第三种,作为会导致经济恶性崩盘的上限,是终极上限或致命上限,会导致股市崩盘、美元崩溃的上限。
第三种崩盘性上限,具体的定量标准是什么?大体是,每年债务付息+到期债务=全年财政收入。这将导致每年几万亿美元的国民教育、卫生等政府公共服务正常支出无法维持。按近几年美国债务的增长率和增长额推算,再过五年,到2023年,美国政府债务总量有可能超过30万亿美元,再加上美国州、市县等地方政府债,债务占GDP比重将达到150%左右。届时,美国政府的全年税收收入全部用来清偿利息和到期债务还不够,将达到第三种上限。
主权国家之所以能发行货币,过去主要依据金、银等贵金属本位,现在主要依据GDP发展支撑,本质是政府税收、财政收入支撑。政府的税收、财政收入是主权货币发行的依据,但如果一个国家的债务利息和到期债务把全年的财政收入消耗完了,就没有信用再发国债,就会降低发新债还旧债的融资能力,导致重大的金融危机,美元公信力就会大幅下降,美国经济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力也会下降。从这个意义上说,货币的命运最终也将成为国家的命运。因此,债务上限的控制能力决定一个国家货币的全球公信力。
政府债务透支到了极度上限,必然导致货币失信、大幅度贬值,引发大规模的混乱和局势动荡。事实上,如果美国政府债务增长率今后几年保持不变,不必等到2023年,不必等到美国政府债务触及会导致经济崩盘的恶性债务上限,各类经济体就会打提前量预防设防,一场与美元、美债相关联的大级别全球金融危机就可能发生,这将是一个超过50%可能性的大概率事件。
对美国来说,为了经济复苏,采用扩张政策,搞一些财政赤字和增发美元的措施无可厚非,虽然这种扩张过度可能引发财政危机和通货膨胀,进而迫使利率上升,抑制投资和消费。但由于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高利率会吸引海外资金注入套利,外国投资者会更多地买美国国债和美元资产,使美元升值降低进口成本,在一定程度上又弥补了政府投资的不足,抵消财政赤字对投资的消极作用。正是这种原因促使这几年美国经济增长率、企业利润率、失业率等经济指标都还不错,不至于马上衰退。
但如果债务与收入比在一段时间内快速上升,就说明这段时间内产生的大量债务并没有带来收入的相应增长。一旦借了超过自己收入能力的债务,走向极限,最终必然会导致违约。对一个国家来说,则会导致经济危机。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研究,一国债务与GDP之比在五年内涨幅超过30%的话,大概率会在随后的五年内爆发经济危机,美国次贷后的十年,可以说连续已有两个五年,债务都增长了30%以上。所以,按现行美国举债速度和赤字增加速度如果不变,要不了几年,美国经济将被债务大山压倒。
大家会问,这种情况下,美国国会会不会批准这个不断提高的政府举债上限呢?美国国会批准提高债务上限的过程应该更加曲折,但还是会批准。因为不得不批准,毕竟它只是两党政治吵闹的插曲,不是根本,只是程序,不是根源。那么,美国会采取什么经济措施来缓和平衡美国政府债务率过高的问题呢?从过去几十年的历史经验看,大概率会采取三种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