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台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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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场亲蓝的《联合报》前天头版头条报道，美国联邦参议员格雷厄姆本月15日率团访台时，“强销”台湾采购24架总价80亿美元(111亿新元)的波音787型客机，但华航无意埋单。台湾府、外交部斥责该报“其心可议”，国安局长陈明通更称“严重怀疑这是一场认知作战”。

中国大陆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受访表示，美国政客窜访台湾，大谈什么“捍卫民主”，看来嘴上都是“主义”，背后全是生意。台湾外交部昨天指责大陆意图分化台美关系，《联合报》持续配合大陆宣传基调，提醒民众勿轻信不实讯息，随时高度警觉大陆假借在地协力者在台湾发动的认知作战。

还原整件事原委，台湾蔡英文15日接见格雷厄姆等一行人，当时外界焦点都在该团访台的政治意涵。《联合报》报道，格雷厄姆等人固然表达对台湾的支持，但也施压蔡政府要求采购波音787。格雷厄姆当天记者会重提此事，返美后于22日又发新闻稿，希望未来几周台湾能拍板定案。

台湾府网站只公布蔡英文致词影片，根据总统府英文新闻稿，格雷厄姆提到“We hope to strengthen the ties even more economically. We hope you buy the [Boeing] 787（made in South Carolina）”，即“我们希望在经济上加强这种联系，我们希望您购买波音787（南卡罗来纳州制造）”。总统府中文新闻稿却称，格雷厄姆提到“在经济及数位科技方面，台湾已是美国及全世界不可或缺的伙伴，希望能进一步强化两国经贸关系”。名嘴形容这是神翻译。

而且，格雷厄姆表达希望台湾购买波音787时，总统府口译人员不知是紧张还是觉得不宜，当下有点小结巴，把这句翻译成“希望我们接下来能有非常良好的成果”。

总统府发言人张惇涵解释，新闻稿中英文版本向来会有所“润饰”，国会议员为自己国家产业发声，是民主国家常态，台湾政府会专业评估，依法办理。张并反击《联合报》2020年以一纸公文欲向总统府争取2000多万（台币，约100万新元）举办活动，倒是让总统府有“强销”之感。

格雷厄姆是南卡罗来纳州共和党资深参议员，为当地波音游说在情在理，总统府中文稿“掩饰”其购买建议，反而令人不解。

执政的民进党立委王定宇在立法院质询陈明通时，列举美国前卫生部长阿扎尔等人访台都被“污蔑”要来台卖东西，刻意要拉下台美关系，指控这是大陆外交部和国台办会做的事情。陈明通直指格雷厄姆回美多日，此时突然爆出新闻，“这是认知作战惯用的手法”，并回应“在地协力者一定有”。两人一搭一唱，若非没搞清楚状况，便是有意转移焦点。

退役中将、在野国民党立委吴斯怀质询说，2017年以来台湾对美军购高达250亿美元，商购也有几十亿美元，就算是收“保护费”也太过份了。

熟悉外交军事人士指出，台湾这几年跟着美国抗中保台，让美国予取予求，过去商购案或写信或在闭门会议中协商，罕见如此明目张胆强迫推销，购买的武器未必符合台湾需要，价格还更贵，例如台湾有雄二和雄三反舰导弹，为何要买较差的鱼叉导弹？

但现今发表和政府不同看法者常被冠以认知作战或假信息之名。包括学者陈一新投书，指与格雷厄姆同行的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梅南德斯表达“我们和台湾一样，不寻求与中国冲突”是在警告台湾不要挑衅，被外交部指责刻意扭曲；退休外交官徐勉生引用《联合报》指援乌物资堆满外交部地下室及桃机仓储，发表“台湾援乌热过头”一文，也被外交部斥为错误解读。

有评论说，幸好上周新闻跑马灯误报“新北市遭共军导弹击中”等假讯息的是亲绿的华视，若是亲蓝媒体所为，不关门也得以国安法究办。

媒体本来就是监督政府的第四权，学者评论时事，社会自有公评，动辄对异见者冠以认知作战和在地协力者罪名，民主与言论自由岂非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