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佳星:印度会成为全球南方领头羊吗?

时间:2023-09-11 07:45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版阅读:新闻归类:观点评论

为期两天的G20峰会上,全球多国领导人齐聚印度新德里。在全球经济萎靡之际,新德里似乎有意指点全球经济发展方向。G20峰会也再次成为印度的高光时刻。印度似乎试图借机成为全球南方的领头羊。印度真的能做到吗?

今年6月,华盛顿用红地毯迎来一位贵宾,就是曾被华盛顿禁止入境长达10年的印度总理莫迪。在华盛顿,莫迪与拜登夫妇共进私人晚宴,还在美国国会发表了讲话,这是极高规格的礼遇。此刻的印度,全球瞩目。

7月,印度作为上合组织轮值主席国,在线主办了上合峰会,并向全球发表新德里宣言,初显大国姿态。8月,金砖峰会在南非召开,印度作为五国之一受邀参会。在会议上,印度把亲美的认知带入峰会,诸如“拒绝去美元化”,给成员国的加入添加亲西方标准。虽然并未有明显的亲美外交转向,但它已成为美国在金砖会议的支点。

不仅是印度,很多东南亚国家都从中美对立中分得一杯羹。但印度显然是获利最大的一方。政治上,美国将曾经的亚太战略直接改为印太战略,链接太平洋和印度洋。华府也有意提升新德里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地位,以牵制中国的崛起。经济上,印度已经超过英国成为世界第五大经济体,并超过中国成为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如今,印度也成为第四个登上月球的国家,也是首个登陆月球南极的国家。外交上,奉行战略自主的印度,能游刃有余地在各大国之间穿梭。它和俄罗斯关系整体良好,从俄罗斯购买武器;和美国愈发亲密;和欧洲也实现高频互动;它正在加深与日本关系,在印太,已经形成美日印澳的四国军事联盟。印度似乎逐渐偏离其战略自主的原则,成为欧美在亚太和全球南方的代表。

在美国的针对下,各国寻求将供应链与中国脱钩,特别是在关键和新兴技术领域。印度则成为中国的替代者。一个典型的案例就是富士康转向印度。由于印度劳动力成本低,三星和苹果等全球品牌的供应链,以及Oppo、Vivo、小米、联想、TCL、海尔、美的等企业也迁至印度。

虽然,印度与美国、日本、韩国构建了“朋友圈”。这让他们看起来有相对更稳定的政治信任,但印度的崛起也面临诸多挑战,领头羊不是想当就能当。

第一,印度现有的制造业产能整体上还处于低水平,从出口产品的结构来看,中国的出口产品约95%是制造业产品,印度出口产品中制造业仅占61%。此外,印度出口的制造业绝大多数都是中低端。笔者强调制造业,是因为制造业能从根本上反映一个国家的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

第二,印度不具备类似中国那样具有完整制造产业体系的产业链和物流链,很难成为世界工厂。中国产业链和物流链应该是世界之巅,仅以大湾区为例,组装一台计算机,可以从东莞买鼠标,从深圳买CPU,利用中国发达的物流,以具有竞争力的成本完成组装。而这些是其他国家不具备的。

第三,印度教育基础薄弱,人口素质不高。低素质成了拖累印度经济发展的包袱。此外,女性教育水平低、就业率低,直接影响后代的教育水平。由于生活水平差、卫生条件差,即便培养了高素质人才,也很难留在印度。印度成为欧美国家新移民的主要来源国。

第四,印度国内阶级撕裂严重,贫富差距巨大,阻碍生产力的释放。有报告显示,印度贫困人口不断增加,精英阶层却越发富裕,若按收入排名,前10%富裕人口的平均收入是后50%的20多倍。

第五,印度的文化阻碍发展。有媒体曾报道,印度供货商的学习态度比不上中国,一些原则很难在印度推广。印度人的时间观念、对原则的把握都比中国差。曾传出苹果供货商塔塔在印度南部iPhone机壳生产工厂的废品率高达50%,专家指问题可能出在印度文化的某些特质上。

第六,印度各层级政府办事效率都不高,且手续繁琐,常常微不足道的事也要获得许可。我们熟知的印度电影《摔跤吧,爸爸》就嘲讽了印度地方上和国家官僚中的种种不公现象。官僚主义的低效不仅阻碍印度经济发展,更为腐败提供了无数机会。

替代中国成为全球南方领头羊,是印度当下的外交主轴,但它也面临诸多挑战,对于制度、文化、教育的改革并非一蹴而就,但这种发展趋势在印太战略的作用下,被按下“快捷键”。印度显然站在了战略风口,而这正是中国失去的机会。

作者是香港长江智汇思想库高级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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