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田勘

日本广岛和长崎在二战中分别遭受原子弹打击，1945年7月6日上午8时15分，名为小男孩的原子弹在广岛爆炸，造成9万至16万多人死亡；8月9日，名为胖子的原子弹在长崎爆炸，造成6万至8万人死亡。长崎遭受轰炸后六天的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并于9月2日签署《降伏文书》，二战正式结束。但人类由此得出的重要教训是，防止和制止侵略战争，以及防止核战再次发生，是所有人共同的责任。

然而，俄罗斯在今年2月24日大举入侵乌克兰之后的2月27日，发起战争的最大责任人俄国总统普京就说，俄国核战略威慑力量将进入特殊战备状态。这无疑是向全世界发出核恫吓和核讹诈。在总统的高调核恫吓之后，俄方一些高官和媒体节目轮番上阵帮腔，对全球发出类似讹诈和威胁，包括前总统梅德韦杰夫、外长拉夫罗夫、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外交部发言人扎哈罗娃等，都直接间接表达这个态度。

有意思的是，到后来，这些人又多次表态不会动用核武。最耐人寻味的是，8月1日，在联合国召开《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审议大会上，意外收到普京的一封贺信。普京在信中说，核战争不可能有赢家，而且永远不应该发动核战争。

国际社会对普京和俄国历来朝三暮四、翻云覆雨的言论和行为有深刻认知，但还是被这番言论意外地惊到了。事实上，这是普京表态的一种方式，承诺在俄对乌的侵略战争中不使用核武器。不过，即便是书面承诺，国际社会会采信吗？显然须做的是多种准备，一是做好应对俄国将战争升级到发动核战争的可能，二是持续不断地监控俄国的战争动向，尤其要评估和预测俄国在未来遭受全面惨败之时的孤注一掷、鱼死网破的赌徒心理。

就目前情况看，普京发出不使用核武的承诺，并非因为了解核战会造成人类巨大悲剧甚至毁灭，因为他早说过，为什么要一个没有俄罗斯的世界？他发出承诺的原因是，在战场上屡屡受挫后，他意识到这场侵略战争最终不得不以失败甚至惨败为结局，而且何时结束战争已非由俄国说了算，而是由乌克兰和全球反侵略战争联盟说了算。现在口气软下来，说法改变，并且急欲通过谈判来结束战争，避免时间拖得越久，损失越大，越难以收场。

无论是普京还是俄国一众高官都意识到，俄国在常规战中已不可能获胜，即便祭出核武器也同样没有胜算，只是出于蒙骗和愚弄国内民众的需要，一直在说大话打嘴炮。同样，网上也流传美国和西方针对俄国发动核战的反制言论。一是美国白宫发言人普萨基称：“俄罗斯敢动用核武器，乌克兰绝不是第一个落下核武器的国家。”二是，SpaceX和星链计划创始人、美国科技企业家伊隆·马斯克公开向普京挑战：“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的核弹绝不会到达你所设定的区域，我会改变核弹的轨道；同时我有能力让你发出的核弹自毁在俄罗斯境内，也可以把发射核弹礼物送到莫斯科。”

普萨基和马斯克的话都查无实证，但并不意味着美国和西方没有反制手段，因为美军确实与星链在展开合作。星链能否拦截俄方的核弹头和洲际导弹也有待观察，但这说明美国和西方早就在做准备。

或对俄核弹精度没信心

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普京和俄军方对自家核弹的投放准确度和杀伤力并没有信心。这从目前的对乌常规作战就可以观察到。7月7日乌克兰武装部队总参谋部作战部副部长赫罗莫夫准将称，俄方超过70%的无制导炮弹和制导飞机导弹落在农村、海上或乌方部队所在地之外。这表明乌方有可靠的防空系统，以及俄罗斯飞行员不愿意进入乌方防空系统的监控区。

当然，这只是乌方一面之辞，但美国战争研究所和英国情报人员的情报分析大同小异。俄罗斯用于攻击乌克兰的一些精确制导导弹的失败率高达60%。失败的情况包括从发射失败到导弹撞击时无法爆炸，以及炮弹脱离目标等。当然，俄罗斯导弹的失败率每天都在变化，这取决于发射的导弹类型，有时可能超过50%。俄罗斯空射巡航导弹的失败率就在20%到60%的范围内。

失败的重要原因在于，俄军导弹制导依靠的红外线、雷达或可见光技术已经很陈旧，效率不高；同时新的靠芯片制导的导弹要么缺少芯片，要么芯片的精确制导能力差。而且在战场上，俄军士兵缺少作战技能和训练，对于弹药和武器的使用并没有经过战前的检视和清查，以致很多不合格的、早就失效的武器和弹药也在使用，当然是打不准。

卢甘斯克地区科穆纳尔斯克俄军的一个导弹阵地，夜间作战，连续发射四枚导弹，前三枚导弹正常，但第四枚发射出去后没飞多高，马上就调转方向落到自家阵地上，炸得阵地亮如白昼。有关军事专家认为，这是导弹的发射系统出现故障，导致导弹轨迹的设定出现错误，或者是雷达引导有误。如果是芯片制导，就有可能是芯片不过关。

国际应防普京失败时孤注一掷

所有这些情况都表明，俄常规战争中出现的高达60%至70%的精准制导导弹的失败率，也可能出现在核弹上。俄国一旦发动核战争，就有可能要么误炸他国，要么炸了自己，当然也有可能击中目标。如果是炸了自己，是自我毁灭；炸了他人或击中目标，也是自我毁灭，因为有核武国家马上就会还击，让俄国丧失战力或不复存在。当然更可能的是，美国和西方已经做好让俄国核弹无法发射的反制手段。

在纪念广岛和长崎核爆之时，对普京表态不使用核武，国际社会应当是姑妄听之。他只是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发动核战争而已，不意味着在遭遇失败和逼到墙角时不会孤注一掷。国际社会应当对此有充分准备，以避免核战再次发生而毁灭人类。最有力有效的方式是，让俄国核武器无法发射也打不准。

作者是中国北京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