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农建:对香港不宜操之过急

时间:2019-09-18 07:45内容来源:联合早报 版阅读:新闻归类:观点评论

中国聚焦

当年邓小平提出一国两制、港人治港、50年不变,50年以后也不变。迄今香港回归22年,离50年尚不到一半的时间,香港就多次发生大规模街头游行示威事件,中港矛盾日益显现,一国两制面临严重考验。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需要从中港两方面去分析。

从香港方面来说,首先,香港人对大陆体制有政治成见。香港数百万居民中大多数是在过去数十年中,从大陆“逃港”的人士和他们的后代,他们对自己或其父辈曾经“用脚投票”而逃离的体制,有一种历史记忆和恐惧感,这并不难理解。这样说并不是他们不“爱国爱港”,而只是他们对社会体制和生活方式有自己的选择罢了。

当港府当事人在检讨本次事件原因时,称香港人对大陆有巨大的恐惧和焦虑,而港府对此并不敏感,这应该说是道出了一个实情。其实,岂止是那些普通港人,即便是那些被北京视为依靠力量的“爱国商人”、建制派人士和亲北京的公务员,他们中一些人出于生意或政治利益而“拥护中央”,但许多人却要么早已将部分财产转移国外,要么只身为官,其家属子女早已持有外籍身份或已在国外置业定居。

这种留后路的安排,表明其内心担忧与许多香港普通居民并无不同。只不过是他们没有足够的敏感意识到,那些普通港人,因没有此种两手准备能力,只能与香港同生共死,因而焦虑感更甚罢了。

其次,香港的民生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年轻人前途渺茫,安居无望,积怨已久,正无处发泄。这样,政治焦虑加上民生积怨,两相叠加,故而才会遇有导火因子,便一触即爆,反应如此强烈。

从大陆方面来说,这涉及大陆对香港的认知和治港思路问题。中共在“改造旧世界”,和平接管城市,改造“旧政权留用人员”和“资本主义工商业”,以及改造“人的思想”方面,有一整套经验。

当年中共建政之初,对那些“回到人民手中”的“和平解放”城市,中共将这一套运用得相当成功。当香港回归后,这一“改造”的思路和经验自然被用到了香港,尽管没有当年那么急迫,一两年之内就要解决,也并非全套照搬。

回顾香港大事件,自回归以来20多年中,香港发生的四次大规模游行运动,除了2014年的“占中”运动与普选有关,其余三次,2003年的推行23条引起的数十万人走上街头,2012年的“反国教”运动,和本次反逃犯条例所引起的更大规模的街头示威,都是因推行某种与大陆体制相关的条例或教化,而触及了港人的政治恐惧底线。今日要去纠缠这三次是否都是授意而为,或是港府“没事找事”,已无实质意义。问题的实质在于,这些都是属于符合大陆意愿,试图改造或改变香港现有法律体系和港人观念的政治尝试。

显而易见,倘若没有这些触发政治恐惧的推行尝试,香港会“安静”很多,至少四次中的三次大规模抗议运动是不会发生的。纵有民生问题,也缺少导火索,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抗争。

而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即:对香港,有无必要操之过急?有无必要50年一半不到,就接二连三地试图去改变香港的法律和教育体系。由此引发普遍恐慌和社会动荡,受者惊恐,施者也头大,而两边无益?

本次“反送中”运动爆发后,有许多大陆专家学者和网民提出了种种建议。而归结起来,仍然没有脱离原有思路:如改造香港的法律体系、公务员队伍和警察队伍,撤换掉外籍法官,强制推行国民教育,对暴力分子实行“严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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