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淳亮
就在这几天,看到中国大陆观察者网的军事记者席亚洲,与香港的全国人大代表刘迺强,将中国与美国的关系形容为“冷战”或“新冷战”。我经常阅览他们两位的评论,不过对于冷战两字,还是颇感不安。
席亚洲在一篇文章中指出,要结束在东亚的冷战,美国需要一些新思维;不过在另一篇文章中,他指责美国不断在中国境内外生事,因此在结论中说“谁怕谁?反正这个世界已经经历过一次冷战了,不差第二次。”这听起来有点像是气话了。不过美国参议院正在审议《台湾旅行法》,倘若真通过,特朗普又率尔批可,中美关系确实可能出现大幅倒退。
从席亚洲的角度来看,果真走向冷战,中国也未必就不能承受。中国背靠俄国与中亚,巴基斯坦、泰国、缅甸等大量採用中国武器、逐渐“中械化”的国家,大概不会参与围堵中国;菲律宾、越南、新加坡等也有中立的可能,甚至韩国、台湾,由于美军在此不具地利,未必就能成为美国坚守的据点。“唯一可以作为坚守阵地的,恐怕只有日本”,既然如此,中国的战略形势也未必太差。
刘迺强关于新冷战的描述,是“列强关系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是老死不相往来,更不是下下撕破脸皮。”但“要是处理不好,冷战可以随时变成热战。而热战也不光是飞机大炮,而是全面对抗,有时甚至可以无硝烟地把敌人打败、消灭。”面对中美可能的紧张局势,以及中国国际责任的快速提高,他建议中国以国家副主席担任类似美国国务卿的角色,在国际运筹帷幄,纵横捭阖,排难解纷。
近期类似讨论中美关系的文章,还有郑若麟的“未来五年,东西方冲突将以美国模式还是中国模式发生”,与宋鲁郑的“未来五年,为什么美国不是中国的威胁?”前者接近席亚洲、刘迺强的论点,后者则有阎学通的深入阐述可做背书。
清华大学的阎学通教授,6日在美国《世界邮报》(World Post)的文章标题是《即便特朗普想对中国发动一场冷战,他也已经无能为力》。他指出今天的中美竞争与冷战时期的美苏对抗存在着三点根本区别。其一是冷战时期美苏两国展开了争夺全球领导权的竞争,如今中美两国却都在尽量避免承担过多的国际责任;其二是中国和美国都在刻意为两国之间的竞争设置边界,以防止竞争扩大到意识形态领域;其三是中国目前的战略是与美国展开和平竞争。
不过,上海社科院研究员周建明也在《高度重视美国战略界正在发酵的对华战略理念》一文中强调:“历史经验告诉我们,忧患意识十分重要。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我们无论什么时候,发展到什么阶段都必须牢记的。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美国战略界正在形成对中国战略性冲突的共识,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对此的盲目乐观会付出沉重代价。”